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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断线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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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小说,跟我的前妻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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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1 18:06:24 | 只看该作者
5楼 白石溪说:
这个小说确实有点意思哈,叫啥名儿?
本楼来自 天坦百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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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22-11-21 18:06:15 | 只看该作者
地板 断线的木偶说:
通过百度网盘分享的文件:跟我的前妻谈恋爱…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AZrvIARWW_6n5FjTwK7RdQ?
提取码:6c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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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22-11-21 17:46:43 | 只看该作者
板凳 断线的木偶说:
发不上来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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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22-11-21 17:41:38 | 只看该作者
沙发 断线的木偶说:
“俞晓红你才是万恶的旧社会!”
俞晓红为了压倒马勇,连珠炮般一迭声地嚷:“马勇你是万恶的旧社会!马勇你是万恶的旧社会!马勇你是万恶的旧社会——”
马勇在俞晓红连珠炮的嚷叫中地震一样地吼道:“俞晓红你比旧社会还要万恶!”
俞晓红一时噎住了,说不出新词来,只能怒视着马勇。
马勇得意地哈哈笑:“你没话说了吧?一比零,本人暂时领先,再见。”
马勇潇洒地穿上他T恤出门离去。
俞晓红醒悟过来,气的连连砸桌子,喊:“马勇你是个混蛋!你是个大混蛋……”
马勇从俞晓梅家走出来,俞晓红叫嚷的声音还在后面像子弹一样地追着他。马勇向小树林走去,因为他看看俞晓梅了,远远的,他看见小区路灯的光亮射过来,映照着仍然坐在石凳上苦苦等候的俞晓梅,这让马勇有些感动,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这是可怜天下姐姐心,所以他想无论怎样都要去跟俞晓梅交代一下再走,同时他还意外地看见了石凳上还坐着姐夫杨永德,杨永德过去一直都对他挺好,所以他也是必须要去跟杨永德打一声招呼的。
俞晓梅看见了走过来的马勇,急切地迎过去:“马勇,怎么样?你怎么走啊?不住下了?”
马勇先跟杨永德打了招呼,尔后没好气地对俞晓梅说:“姐呀,拜托你以后说话把舌头勒紧点儿好吗?就你那妹妹,她会自杀?本拉登都自杀了她都不会自杀!”
俞晓梅承认她刚才是说谎了,但她酸楚地说:“马勇啊,姐姐我说话是夸张了一些,可我妹妹她心里痛苦是真的!离婚以后,她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安眠药是大把大把地吃。我父母都没了,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看她成了这样,我背地里都哭过好几次!我怕她出事,把安眠药都藏起来了,真的,马勇,我不骗你,你看药瓶还在我兜里呐!”她从兜里掏出药瓶给马勇看。
马勇看着药瓶半信半疑,说:“大姐,你不是又跟我做藏秘排油广告吧?”
杨永德这时开口道:“马勇,你大姐这话没撒谎。晓红离婚以来确实是痛苦郁闷,我亲眼看见的,早上起来,她在卫生间梳头,头发是大把大把地掉,一梳子就能捋下来一撮儿,长期这样下去,她会出事的!”
俞晓梅慌忙说:“你看,你看,你姐夫都这么说!马勇,你姐姐我说话可能有时候不着四六,可你姐夫从来不说谎,他说话一句就是一句!”
马勇相信了,他还想起了白天在他屋里看到的一个细节,当时因为赵慧躺在卧室里,俞晓红又在那儿叨叨叨,他也是一派慌乱,所以当时也没有太多去想这个细节,那就是俞晓红化妆了!俞晓红用化妆在遮掩她的憔悴。俞晓红表面上看上去绝不憔悴,她精心地化了妆,眉眼和嘴唇都精心地描绘过,这使她在满街的行人中显得很鲜亮,而且她还春风得意地微笑着,于是马勇知道俞晓红这就是憔悴了。俞晓红过去从来不这么精益求精地化妆,而且她也从来不随便对人微笑,她总是素面朝天带着她一贯的冷傲行来走去,那是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不屑于用化妆和微笑来修饰自己。现在俞晓红化妆并且对人微笑了,于是马勇便知道俞晓红独自一人过的不好,她在精心修饰和遮掩她的苍凉。俞晓红同时又是个死撑的人,她的性格会让她在人前傲然地绷住,在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她只会在没人的时候躲在某个角落里悄悄地掉泪。马勇一想到过去那么骄傲的俞晓红如今独自凄凉,心里也不无酸涩。
杨永德又说:“马勇,再坚强再独立的女人她也是弱者,很多时候,她需要身边有个人能帮她撑起一片天来。有句话很俗但也说的很对:你想让这个女人幸福吗?那说到底还是要给这个女人爱情,只有爱情才能让女人真正雨露滋润起来。”
俞晓梅太兴奋了,她太高兴了,她认为她的杨永德说的太有水平了,说到了她永远也不可能说到的点子上,这简直就是省长的水平啊!她抱住杨永德就啃了他一口,贴住他的耳朵亲热地低声说:“杨永德,今天晚上我让你随便弄。”
杨永德不禁惧怕地抖了一下,他害怕俞晓梅这样开恩于他,他宁可俞晓梅让他整夜拖地,或者去刷墙。但他更不敢对俞晓梅说出他真实的想法,于是尴尬地转了话题说:“马勇,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你和晓红的事儿。”
俞晓梅也急切迎合杨永德道:“是呀,马勇,我觉得你们俩——”
“大姐,姐夫!”马勇打断这两人的话,说:“我和俞晓红,我们俩不合适,要合适我们俩就不会离婚了。但对俞晓红,我不会不管她的,我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哪怕只看在她给我做了七年饭的份儿上,我也会帮她帮到底的!我会想办法给她介绍个好对象,找个好人陪伴着她,让她快乐起来。”
马勇说着,回头去望着不远处亮着灯的俞晓梅家,他远远地看见俞晓红的身影就投在窗户上,一团黑黑的孤独的剪影,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凄冷来,这让马勇心里的酸涩更加浓重。马勇决心要实现他刚才的诺言,要安排好俞晓红未来的婚姻生活。马勇想他确实要认真地给俞晓红找一个适合她的好男人,他会郑重地去跟那个男人说:请跟我的前妻谈恋爱吧!
马勇思前想后,最终选定了张琪来做俞晓红的男朋友,继而去做她的丈夫。
张琪和马勇同在日报社记者部当记者,两人是哥儿们,马勇认为张琪比较合适。首先,张琪和马勇同岁,也就是说,张琪跟俞晓红也岁数相当。其二,张琪未婚,从理论上来讲还是处男,但马勇估计张琪在漫漫的革命人生征途上早就破了身了,现在的人没有那么老实的,现在即便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只要在城市里呆的时间长了,都会有外遇和别人上床的,何况张琪这一俗人。但马勇认为一个已经破了身的未婚男人反而更好,他既没有老处男的那种隔涩怪异难以相处,同时又因为未婚而在投入恋爱时就避免了很多的麻烦,譬如张琪就绝没有前妻和孩子的拖累与搅和,那样都是很麻烦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张琪的性格好,张琪比较柔顺随和,不象马勇和俞晓红,俩人都强硬地要命,于是就互相掐,于是就掐到了离婚散伙,而张琪会顺着俞晓红,张琪是一贴膏药,会把家庭里特别容易僵硬撕裂的日子柔软地贴合起来。另外张琪还自己有俩车,是一辆二手的“捷达”,别管是不是二手车,张琪毕竟也算是城市有车阶级了,马勇不想给俞晓红找个经济贫寒的,现在是市场经济,连去火车站的公共厕所撒泡尿都要先交五角钱的撒尿费,马勇认为在爱情的经济基础上也要对得起俞晓红。因此马勇觉得张琪在各方面都对俞晓红挺合适的。因此马勇决定郑重地去跟张琪说:请跟我的前妻谈恋爱吧!
又一日,太阳还是很红,国家和人民也都挺好的,马勇的心情也很好,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来找张琪。马勇来到他和张琪共同的记者部大办公室,记者部大厅被隔断成许多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都是一位记者的办公区域,马勇远远地看到身为摄影记者张琪正坐在自己的方格区域里,翻看着一堆洗好的照片,他对其中的几张露出痴迷欣赏的神色,边欣赏着边吃一口放在一旁的盒饭。突然他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有人来了,急忙把正欣赏的那几张照片快速藏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尔后假装翻看其它照片,同时若无其事地捧起盒饭吃着。
马勇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拍拍张琪的肩膀:“嗨,哥儿们,干吗呢?”
张琪掩饰地翻动着桌上的照片说:“这不,拍了一组公交的照片,准备再挑一张发四版。我刚选了一张发今天二版的。”
马勇意味深长地望着张琪说:“仅仅是在拍公交战线的照片吗?”
张琪冲马勇呲牙一笑,说:“当然不是,我还拍了一组本市公共厕所分布图的照片,准备作为国家机密卖给美国,每张卖一万美元,就看美国要不要了。”说着,脸一沉,异常生气的样子,道:“你干吗?审贼呀?我除了拍工作照片我还能拍什么照片?我可是咱们记者部的十大杰出青年!”
马勇笑骂道:“你滚蛋吧,记者部一共八个青年,那两个你到公墓去找啊?”
这时旁边格子里一个女编辑站起来朝这边说:“马勇,张琪,你们俩又在那儿瞎贫什么呢?两人一对活宝,整天斗嘴!张琪,别贫了,你快过来看看你要发二版的照片,标题是叫这个吗?”
张琪急忙过去和那位发稿编辑订对新闻照片的标题和说明,让马勇先等着。
马勇却并不老实地等着,他的手悄悄伸到下面,拉开张琪的办公桌抽屉,拿出张琪刚刚藏在里面的那几张照片,待看清了内容,他悄然地笑了,悄悄将照片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张琪完事后走回来,拿起没吃完的盒饭继续吃,吃着,说:“马勇,兄弟,你先等着啊,我肯定给你剩一口,不会都吃完了,我怎么着也得给你留块排骨啊。”马勇抓起张琪的盒饭就给他扔到一旁的字纸篓里去,笑骂道:“滚你的蛋吧!走,穷鬼,我请你去吃海鲜!”
张琪又呲牙乐了,叫道:“马勇,你才是十大杰出青年啊!”
两人来到报社旁边的“牛车水”海鲜大酒楼,马勇要了蒸螃蟹,还有其它菜肴,以及一瓶红酒。马勇给张琪拿过一个掰开的肥硕的蒸螃蟹去,招呼张琪:“来,吃!”
张琪却不动手了,而是充满警惕地望着马勇,说:“马勇,青天白日太阳红,天天都有各种坏人被抓出来,一切阴谋诡计在阳光下最后都是要被戳穿的,冷不盯你请我吃什么海鲜,你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马勇说:“没什么猫腻。”
张琪说:“真没什么猫腻?”
马勇发誓地说:“真没有!”
张琪想了想,说:“也是的,我这个人,论官儿,我也不是官,论钱,我也没钱,论色,你也不是同性恋,这世界上,我觉得也就是蚊子对我还有点企图。那,马勇,我开吃了啊?”
马勇说:“你吃啊。就是专门请你来吃的。”
张琪疑疑惑惑地吃起了螃蟹,吃的不十分踏实,边吃还边审视地瞧着马勇的脸,唯恐一不小心就让马勇涮了。马勇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张琪,象丈母娘看女婿,说:“张琪,最近婚姻方面,是不是还闲搁着?”
张琪说:“什么叫‘还闲搁着’?”
马勇说:“就是一直也没瞄上什么对象。”
张琪说:“那倒是。就一直闲搁着,可惜这资源了。”
马勇说:“已经不是处男了吧?”
张琪仿佛受了多大屈辱似地叫起来:“马勇,你这么问我你这不是骂我嘛,我能是处男吗?追求我的世界各国妇女都排着长队,这么多年里,我怎么也得助人为乐几回吧?我告诉你马勇,我都能教你怎么避孕!”说着,他收起调侃,挺认真地又涨红了脸说:“马勇,我这个人就是嘴上的功夫,在这方面我还是挺严谨的,我决不乱来的,你信不信?”
马勇笑了。马勇不信。马勇知道张琪这样死乞白赖地涨红脸想辩白自己就是经历过男女之道了,有可能还不止一次,张琪只要一认真严肃地想说明他是个正经人儿就说明他办过事儿了。马勇得到了证实,便放心了,知道张琪不会是一个生理有毛病的人,或者是性心理有毛病的人,否则那样就坑了俞晓红了。马勇说:“那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张琪又开始胡说八道:“好啊,你就照张曼玉那样的给我往来招呼吧,那样的品种,我就给你马勇一个面子,朕就勉强笑纳了。”他说着又冲马勇呲牙一乐,又是一副赖皮的样子,他和马勇见面就乱开玩笑,他根本就不相信马勇能跟他说什么正经的。
马勇说:“我不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对俞晓红,就是我前妻,一直都有想法,对吧?”
张琪脸唰地一下红了,他的玩笑不见了,那种口若悬河幽默机智的调侃也荡然无存,而变得气急败坏。张琪气急败坏地叫道:“马勇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没有的事儿!”
马勇则笑眯眯地看着张琪发急:“真没有吗?”
张琪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马勇便索性把刚才的照片从兜里掏出来放在餐桌上,说:“那你自己看吧。”
照片照的是俞晓红。照片上的俞晓红站着,坐着,靠着,卧着,每一张的俞晓红都是长发飘飘,明眸皓齿,风姿绰约。这是有一年俞晓红过生日,马勇让张琪来家给俞晓红照的。张琪照完照片后自己偷偷洗印了一套留着,藏在办公桌里,时常就拿出来独自欣赏。这照片便是铁证,铁证如山地说明张琪一直在惦记着朋友的老婆。
张琪瞠目结舌,脸更红了,简直就是面红耳赤,“这这这这这这……”张琪口吃起来,他口吃地想跟马勇解释点什么,但口吃了半天,还是一句囫囵的话都说不出来。
马勇则依旧笑眯眯地,不疾不徐地:“兄弟,别急别急,慢慢说,咱这不是公安局审案。”
张琪最后终于能说完整的话儿了,他说:“事情嘛,确实,确实,有,但是,马勇,我也就是仅限于此!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欺,除非朋友出差去,可你马勇放心,既然咱们是朋友是哥们儿,那么无论你是出差还是在家,是结婚还是离婚了,我都对贵老婆,绝对没干别的事儿!我是偷偷在看贵老婆的照片,但每次看,我都跟看挂历一样,虽然漂亮,我都当那是纸人儿。我还看过章子怡的挂历呐,难道我还想把章子怡怎么着啊?所以我跟你说马勇,我不会做那些不哥儿们的事儿!”
马勇继续在眯眯笑,说:“别解释,别解释,我丝毫都没有怪你的意思,老实说,我也是经常看着别人的老婆好,但我也是都在当挂历看。你跟我一样,都是有所心动但决不行动,这就叫够朋友!所以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你当哥们儿看。”
张琪松了一口气,但又狐疑地说:“那你还说这事儿干吗?”
马勇不光是认真而且严肃地说:“张琪,我跟你说正经的,既然你喜欢俞晓红,那我就想把俞晓红介绍给你。张琪,我老婆那人挺好的,你跟她谈对象吧。”
张琪大吃一惊,惊愣了半晌,道:“兄弟,你没病吧?”
马勇说:“干吗?我没病,我好好的。”
张琪说:“没病你胡说八道!马勇,戏过了啊,老婆你也拿来乱开玩笑!”
马勇纠正强调地:“是前妻!”
张琪说:“前妻也是妻!难道你能喊她大嫂吗?你这人,什么你都拿来开涮!马勇,有些事情是不能胡乱开涮的!”
马勇有些急了,高声道:“张琪,我真不是拿你开涮真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是要把俞晓红介绍给你!我真的是想让俞晓红做你的妻子!”
张琪相信了。张琪相信了之后反而更加良久地审视着马勇,更加充满了狐疑,说:“那要这样的话,马勇,你老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要塞给我?马勇,兄弟一场,你给我说实话,贵老婆,没有什么胃下垂肾积水或者是心肌梗死什么的吧?”
马勇说:“你滚蛋吧,心肌梗死那是骨灰了!我老婆什么病都没有!”
张琪依旧怀疑:“没病那总有点什么问题。要不就是精神方面的?你老婆有精神——?”
马勇叫起来:“我老婆会有什么问题?我老婆那人多好啊!形象好,气质好,条儿也好,你看她那身材,走在大街上,我不敢说是鹤立鸡群,起码也是一模特的样儿,婷婷玉立!我老婆才学也很好,她能看法文原版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咱们总编都看不了!我老婆还会做饭!一般的白领妇女现在谁还给男人天天做饭,可我老婆的饭做的好着哩!我老婆的干煸豆角做的特好!我老婆还有很多的优点!张琪,你要真娶了她,你小子福气大了,你没事偷着乐去吧你!”
“对呀!”张琪说:“你老婆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要呢?”
马勇一下语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眨巴着眼睛望着张琪。
张琪逮着了理,更加理直气壮地说:“你说是不是,贵老婆这么出色,你自己为什么不留着使用呢?”
马勇是一时让张琪说懵了,他重新理清了思路,又诚恳地说:“张琪,我确实不跟你开玩笑,我确实是想撮合你和俞晓红。我跟俞晓红不合适,所以我们俩离了,再优秀的人他得合适了才行。你比如说宋祖英,形象好,歌也唱的好,你说宋祖英优秀不优秀?你再比如说比尔?盖茨,比尔?盖茨优秀不优秀?可宋祖英和比尔?盖茨就是不合适!这是一个道理。张琪,咱俩是朋友是哥儿们,我才把俞晓红这么好的人介绍给你的!”
张琪不语了,眨巴着他的小眼睛,思忖着。他开始相信马勇的诚意了,马勇虽然是一贯的满嘴跑火车没一句是正经的,但这回应该是所言不虚。张琪相信了之后脸又开始红涨,然后张琪就有一点匪夷所思地笑了起来,他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太文学化了,象是假的一样,这事儿好象不是生活的正常逻辑所能发生的,怎么就摊到他身上了呢?对俞晓红,他确实是一直十分向往的,俞晓红确实如马勇所说:形象好,气质好,条儿也好!马勇还有一点没有说:俞晓红的手也长的好。张琪和俞晓红握过一次手,是在马勇家里,那真是一双纤纤细手,握在男人的大手掌心里柔弱无骨,张琪当时想这双手的爱抚会是怎样的风情万千啊!张琪曾经对马勇咬牙切齿地说:“马勇,这块肥肉怎么让你这个狗给吃了!”说的马勇当时得意地哈哈大笑。但张琪过去虽然对俞晓红有过想法,也在偷看俞晓红的照片,但并没有想过真会怎么着,那是朋友之妻,即使离婚了那也曾经是朋友之妻,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怎么着的事。可现在,突然,一下子,特象文学似地,俞晓红就要轻扬着那双风情万千的手朝他飘飘地过来了,就真的要怎么着了,所以张琪就觉得是很有一点匪夷所思,那种突如其来的幸福飘飘忽忽的,像清晨湖面上的薄雾,仿佛很不真实。
马勇催促道:“哎,行不行你说句话呀!我告诉你,惦记俞晓红的,不光是你,那多了去了!昨天我去她姐姐家,她姐姐告诉我,前天,有个中年男人亲自上门来向俞晓红求婚,掏出名片一亮,你猜怎么着?副部长!中央国家部委的!至于是哪个部,我只能告诉你不是国防部,其它的我就不能再说了!”马勇说完,忙背过身去自己都捂着嘴偷偷笑,而且还不敢让张琪看见他在偷笑,他觉得自己这牛吹的太大了,简直就是中华神吹,绝对属于坑蒙骗,尽管他的目的只是催促张琪赶紧接受俞晓红。
张琪却相信了。张琪沉浸在突如其来飘飘忽忽的幸福里,此刻对马勇说的一切都相信。张琪相信了之后就很有些着急,他不能让那位除了国防部有可能是任何部的副部长抢了先去。张琪极其不好意思但着急地说:“那,那,那,马勇,那我可真上了啊?”
马勇乐了,一拍张琪的瘦膀道:“兄弟,行动吧!”
马勇成功地说服了张琪,但接下来说服俞晓红接受张琪,却费了老劲儿了。
马勇首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他买了一堆的水果和蔬菜,能榨汁的蔬菜,西红柿、胡萝卜、青瓜等等,然后分门别类进行榨汁,榨好后,将汁液倒进一个个玻璃板里,比如说西瓜是一杯,苹果是一杯,梨子是一杯,番茄则又一杯。俞晓红是学法国文学的,永远在追逐浪漫和时尚,她决不喝任何眼下市面上掺有防腐剂的饮料,对于中国茶也少有问津,她爱喝这种时尚人士喝的天然有机蔬果榨汁。而马勇是农民的儿子,马勇渴了常常就喝家里的自来水,这让俞晓红深恶痛绝,认为马勇这完全是农民的恶习,而马勇则认为俞晓红太他妈矫情,认为应该把这种矫情的人强迫下放农村一年,就像文革中把城里的知识份子都下放到农村去,到时候她就什么水都喝了!两人过去为这事也吵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吵到俞晓红不给马勇做饭,也吵到两人有一段时间不说话也不再同床过性生活。而现在,马勇殷勤地为俞晓红精心准备着她的爱好,而且决心要把俞晓红的喜好做到极致,做到辉煌灿烂,就是说把市面上能买到的能榨汁的玩艺儿全他妈买来,全他妈给它榨了,让俞晓红酣畅淋漓地喝!当俞晓红又拿了钥匙开门走进来的时候,马勇已经倒好了有十几玻璃杯的榨汁,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地全放在厨房里。
俞晓红看见了那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一堆,惊讶不已。她最初以为马勇是在做什么试验。
马勇把所有榨好的蔬果汁都放在一个大托盘里,尔后端着,笑眯眯,像和煦的春风一样朝俞晓红迎了过去,说:“俞晓红,你坐下,喝点儿果汁。这是我特地为你今天来现榨的,有苹果、梨、西瓜、蕃茄,什么都有,你喝什么?要不你各样都尝点儿?”
俞晓红惊讶地说:“马勇,今天是不是星期八呀?”
马勇说:“什么意思?”
俞晓红说:“就是说今天太不正常了呀。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从星期一到星期七,你过去是决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那除非今天是星期八。马勇你不会又是演戏给我看吧?你不会是别有用心吧?对了,你今天把我特地叫来,到底有什么事?”
马勇嘿嘿地笑,把果汁给俞晓红放在茶几上,让她在沙发上惬意地享用,自己则拿个小板凳坐到墙角的鞋柜那里去,把俞晓红的鞋子都搬出来,并且把鞋油和刷子也找了出来,要给俞晓红这么多的鞋子统统擦鞋油,同时认真地说:“俞晓红,那天你来,我跟你又吵架,是我错了,我今天是想跟你承认错误的。我不光认错,今天还要把你所有的鞋都打一遍鞋油,绝对给你保养的好好的!另外,俞晓红,你扇我一个耳光。”
俞晓红愕然地说:“好好的,我扇你一个耳光干什么?”
马勇说:“因为那天你骂我骂的对,我骨子里就是个农民,没教养,毛主席说: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我这个人一般的教育手段不管用,你得扇我,你不扇我我记不住!”
俞晓红“扑哧”一声咯咯咯地笑起来。马勇又一次成功地把俞晓红逗笑了,成功地先缓解了俞晓红对他紧绷着的抵触情绪,这是谈事儿的前提和关键。俞晓红和赵慧都喜欢马勇这股赖皮的幽默,女人似乎都喜欢男人赖一点儿,坏一点儿。俞晓红笑着说:“马勇啊,你常爱说怎么今天太阳从东南西北一块儿升起来了,我说今天你就像太阳一样升起来了!马勇你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啊?过去我一说你,你就跟我吵,你今天怎么不跟我吵了?”
马勇更是笑咪咪的,说:“现在咱俩关系不同了,现在咱俩离婚了不再是夫妻而是同志的关系了,比如说,我要在街上碰到一个我们单位的同志,我能动不动就跟人家吵架吗?再比如说你,你在你们单位能动不动就跟人家说翻脸就翻脸说骂人就骂人吗?那成什么人了!咱们都得要克制要有礼貌要尊重对方,对不对?既然是同志关系,那么同志之间,要有意见,就得好好说话,心平气和地相互商量,俞晓红,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俞晓红望着马勇,沉默不语了。默了一会儿,她开口道:“那,马勇,那你要这样说的的话,那作为同志,马勇,我先给你提个意见行吗?”
马勇说:“请!”
俞晓红说:“你每次找你的鞋,你都把我的鞋子翻的这么乱,事后又不整理好,你太不注意生活小节,也不懂得尊重别人,这个缺点你得改,你自己也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马勇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对,你比新华字典都对!我改,我一定改!”
俞晓红又是格格格地笑,笑够了,说:“马勇,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我也承认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动不动就跟你急,话说的不好听,对你不够礼貌,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好好跟你说话。”停停,她又感慨地说:“马勇,你说你以前要是也这样,我干吗要跟你吵架啊?我就那么喜欢跟人吵架呀?”尔后,她手一挥,爽快地说:“马勇你今天找我来肯定是有事,说吧,什么事儿?能办的本妇女都帮你办!”
马勇于是便成功地为和俞晓红会谈开启了一个良好的平台,底下的话就好说一些了。马勇脸上笑嘻嘻地给俞晓红的鞋子打着鞋油,脑子却在紧张地飞快地转动着,想着下面怎么开口跟俞晓红说要给她找男人的事儿,这是一个很难说的话题。
俞晓红就等着马勇开口。她也搬个小板凳坐了下来,也拿过一双鞋子来擦油,一边擦,一边望着在迟疑踌躇的马勇,等着他。俞晓红不知道马勇要跟她说什么,她脑子里猜想马勇大概是要找她借钱,看他那反复斟酌且在那儿来回掂量话该怎么说的难受劲儿,她估计是。俞晓红决定马勇只要开口向她借钱,她一把就把钱夹里的银行卡当场拍给他:拿去,本妇女给你了!俞晓红是个爽快的女人,另外她了解马勇,马勇只要开口向女人借钱,那必定是碰到迈不过去的坎儿了,他又不好去向赵慧借钱,正谈恋爱的男人总是要充一点大尾巴狼的。俞晓红尽管已经和马勇离了,尽管两人分手时打的像布什和萨达姆似地,但她在骨子里还是不愿意看见马勇过的潦倒。
马勇开口了,他擦着鞋开口道:“俞晓红,看见这鞋了吗?”
俞晓红不明白,说:“看见了,怎么了?”
马勇说:“你这鞋,我给你擦的亮不亮?”
俞晓红仍然不明白马勇想要说什么:“亮啊。你手艺不错。希望你以后经常为本妇女贡献这门手艺。不过,你什么意思?擦得亮又怎么了?”
马勇笑咪咪地说:“我昨天打的,那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句话把我笑喷了,他说:皮鞋擦得亮,爱情有方向!你别说他这话还挺有逻辑性的,你想,尤其是谈恋爱的人,都会把皮鞋擦得油光铮亮。你这鞋擦得这么亮,我估计啊,你新的爱情马上就要来到了。”
俞晓红哈哈大笑:“是吗?那你说我新的爱情又在什么方向呢?是不是有个小狼狗似地的帅哥现在就在外面的巷子口等着我呢?不过我喜欢潘基文。”
马勇这次一时没听明白:“谁?”
俞晓红一本正经地说:“潘基文,联合国现任秘书长,大韩民国之人。”说完,她又咯咯咯咯地笑,为自己的话忍俊不止,笑个不停。
马勇则不笑,他严肃认真地说:“俞晓红,我不跟你开玩笑,说真的,我觉得你也应该找一个了,我给你介绍个实实在在的好男人吧,真的俞晓红,我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俞晓红不笑了,她没想到马勇找她来要跟她说的竟是这个!她审视着马勇,充满警惕地说:“马勇,你什么意思?你可怜我吗?我自己找不到男人吗?我找男人还需要你来给我介绍?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东西放在你这儿,你烦死我了,你想赶快找个主儿把我打发走?马勇,你要是这么算计的话,我还告诉你,我的这些鞋子还有那些衣服,这么说吧,你不是喜欢足球吗,过去你天天跟我抢电视看你那破球赛,那你就等到你的中国男足什么时候拿世界冠军了,我肯定来拿走!”
马勇苦笑地说:“俞晓红,你这不是抬扛嘛!中国男足,有一天世界人民都不吃粮食每天都改吃足球了,它都没戏。”
俞晓红蛮不讲理地说:“那没办法,你就祈祷中国男足有一天能把巴西踢个十五比零吧!”
马勇不禁又恨的暗暗咬牙,他竭力忍着,忍着,恶狠狠地擦着皮鞋。俞晓红也不说话地擦着皮鞋,脸色也冷下来。屋里刚刚和谐融洽的气氛又冰凉起来。过去两人到了这种时候,那就是又一场大战的前奏,两人都屏着声息,都等待着,等着谁再挑动一下,像把一粒火星投到已灌满汽油的盆里,然后另一方就会扑将上去厮打,一场战火就此熊熊燃起。俞晓红此时就暗暗等待着,她等着马勇如果再暴露出一点企图,狼子野心毕露,然后还想跟她吵架的话,那怕有一点点对她出言不逊,恶语相向,她立刻就向他开战!谁怕谁啊!
马勇突然把手里的鞋一摔,大喝一声:“俞晓红!!”
俞晓红立刻就毫不退让地跳起来:“马勇你朝我嚷什么你——”
马勇不等俞晓红说完就连珠炮般地说:“我就是朝你嚷了怎么着!俞晓红,你如果要这么跟我较劲儿,你如果要这么想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我可怜你,说对了!我就是可怜你!我非常非常地可怜你!”
俞晓红怒不可遏,也连珠炮般地说:“你凭什么可怜我?!我有什么让你可怜的?你凭什么要可怜我要羞辱我——”
马勇吼道:“我可怜你是因为你太不可怜你自己了!你太不珍惜自己了!”
俞晓红正要进一步发作,一下楞住了,她听着马勇的话,似乎不是要羞辱她的意思哦,涌到嗓子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一时愣愣地看着马勇。
马勇这时脸上涌起酸楚来,说:“俞晓红,你看看自从单身以来你都成什么样儿了!你饭也不好好吃,你都没心思做饭,一根黄瓜你都能对付一天,你现在都不是瘦的问题,你是枯萎!你都枯萎了你知道吗!?”
俞晓红听着更发怔了,马勇根本不是要羞辱她啊,而是,而是……而是似乎在关心她,似乎在很为她的憔悴和凋零而难过,这是马勇吗?这是那个跟她吵架打架伤透了她的心的马勇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俞晓红狐疑地看着马勇,神态更加愣愣地。
马勇进一步语重心长地说:“所以说,俞晓红,我就觉得你身边得有一个男人,你需要一个男人!男人对于女人是什么?不一定这个男人就得每天做饭洗衣服擦皮鞋伺候女人,女人才高兴。一个家,有个男人在屋里晃着,对于女人就有了一种生活的动力,就像家里养条狗,你说这狗又能给人解决什么实际生活困难呢?但你就有了兴趣和动力,起码你每天得喂狗吧?你哪怕每天喂狗,你就得把自己发动起来,每天忙活起来,每天充实起来,这个家对于你就有了内容。有个男人在屋里晃着跟有条狗在屋里晃着是一个道理。”
俞晓红“噗嗤”一声笑了,觉得马勇这个混帐家伙说的还真有意思,但她马上又绷住,她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能笑,她刚刚拉下脸声嘶力竭地要跟马勇开战,她不能那么快就向他缴械投降,那样就显得她太没分量了。俞晓红常常要在马勇面前保持她的面子,矜持着,于是她继续冷着脸看着马勇,听他说。
马勇更为诚恳地说:“所以说俞晓红啊,我是觉得你应该再找个让你生活重新充满兴趣和动力的伴儿,我是不想让你再枯萎下去!你找男人当然不需要别人介绍,要说你没男人要,得像现在什么丰乳霜保暖内衣似地满世界去推销自己,那我还不乐意哩!这不是说我马勇当初不开眼找了个残次品吗?这还伤我自尊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是想给你多提供一些选择的对象,就像老百姓说的:树上有枣没枣你都打三杆子嘛!你不是喜欢智慧型的男人吗,万一这颗最后掉下来的枣儿是个爱因斯坦呢?或者是你刚才说的那什么潘基文,那韩国哥们,万一以后一不留神也发展成为联合国秘书长呢?我是一番好意,可你认为我是狼子野心,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马勇慷慨激昂地一口气说完,而后做出无限伤悲的样子,伤悲地靠在沙发上,竭力压制着情绪,呼呼地喘粗气,同时靠近光线亮一点的地方,以便让俞晓红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
俞晓红看着马勇气呼呼委屈的样儿,也柔软了起来,被打动了,她不再矜持,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歉疚来,歉意地望着受到她伤害的马勇,开口说:“马勇,你生气了?”
马勇继续保持受伤的样子,沉默不语,继续又坐到小板凳上,去给俞晓红擦鞋油。他要加码做给俞晓红看:他受了委屈还要默默地给她擦鞋,他在忍辱负重。
俞晓红果然更加为之打动,脸上的歉意也更为浓重了,且神态中都透出一股久违了的柔情的痛怜来,她痛怜马勇地说:“马勇,你别生气了。那你说吧,你想给我介绍谁呀?你说的这个爱因斯坦,我认识吗?”
马勇一乐,心里高兴地直想欢呼,知道这便就是把俞晓红牵进来了。女人一般来说是比较好哄的,只要你把话说到位了,同时把表情做到位了,所以说做男人的技巧就是得会说话且富有表情。但马勇表面上绝不敢露出一丝得意,同时也不再开一句玩笑,马勇知道这个关键时候一点玩笑就可能穿帮而前功尽弃,所以马勇无比诚恳无比实在地说:“爱因斯坦那是跟你说笑话,但这个人的素质也是不错的。这个人你也认识,他还给你拍过照片,就是我们日报社记者部的张琪。张琪那人不错,我觉得你可以和他交往。”
俞晓红闻言很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是张琪!这就像一个熟熟的人,已经固定成了你生活中的某类角色,譬如说是你固定的牌友或者是固定给你每天送报纸的,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这个牌友或是送报纸的还应该是你的丈夫,那么就让人猛然会有一些怪怪的感觉。俞晓红就感觉有些怪怪地沉默着,开始思忖马勇的这个提议。
马勇见俞晓红不说话,很有些着急,便极力地向俞晓红述说张琪的诸多好处来,什么张琪到现在都没结婚,独身,这不光是没有任何生活拖累,而且说明该同志对感情是多么认真,决不胡来,他都有可能到现在还是处男哩!你想,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一个还是处男的男人,他的思想品德得多好啊!他得多坚贞不屈才能把处男当到今天啊!这一点都不亚于当年江姐顶住敌人的诱惑和酷刑!这说明张琪这个男人多靠得住!另外张琪的经济条件也不错,张琪在报社是副高职称,工资不低,张琪还有辆捷达车,新的,刚买的!马勇没说张琪的车是二手的。马勇重点介绍张琪的脾气好,因为俞晓红就是因为马勇的脾气不好两人打打闹闹离了婚,她从此对男人心存惧怕了,所以马勇就重点突出张琪的脾气,说:“张琪那人对人特好,他不像我,他脾气好,尤其对女同志,特别细致,体贴周到,在我们日报社他有个外号,大家都叫他妇女用品——”
俞晓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马勇见俞晓红笑了,抓住时机,进一步煽动地说:“我就知道你喜欢细致体贴周到的男人,我才把张琪介绍给你的。还有,我知道你喜欢智慧而且幽默的男人,幽默是最高的智慧,张琪就具备这样的品质,张琪那人特幽默,出口妙语成章,这一点我决不骗你!我们记者部的主任刚开了刀住院,张琪去看他,把主任逗的前仰后合,笑得哈哈地,把痛都忘了,最后一看肚子,坏了,刀口绷开了!”
俞晓红不禁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她开始有一点让马勇说动了。
马勇情绪昂然地说:“怎么样,先和张琪交往着?”
俞晓红想了想,却摇头说:“不。”
马勇顿时又急了:“为什么呀?”
俞晓红说出了她还不太情愿的理由:张琪太邋遢。她说:“我见他几次,给我感觉他衣服老也不换,穿在身上油渍麻花的,头发也乱乱的蓬蓬的,我老觉得那头发里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钻出一条蚯蚓来,他那脑袋简直就是一庄稼地!”
马勇无比着急,他竭力为张琪寻找着理由,说:“张琪是摄影记者,也是摄影家协会会员,也算半个艺术家了,艺术家啊,不修边幅,这是他的风格!”
俞晓红却固执地不听,同时伤感起来,伤感地说:“不,我不跟他交往。马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跟你过日子的时候,你就很邋遢!你不洗澡,衣服嘛到处乱扔,袜子脱下来就往沙发垫子下面一塞,有时候忘了半年都找不着,知道咱们家为啥没老鼠吗?都让你那袜子给熏得纷纷去世了!我忙前忙后跟着你的脚收拾,给你收拾了那么多年,我摊上你是因为没有办法,我好不容易现在终于解放了,我不能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马勇眼看本来已有一个良好开端的事儿转眼又要黄,着急地不得了,信誓旦旦地说:“俞晓红,张琪跟我决不一样!你见他的那几次,恰好是他下乡采访回来,没来的及洗澡换衣服,也真是巧了,他偶尔那么几次的邋遢样儿偏偏都让你碰上了!张琪,平时把自己里里外外收拾得可整洁了,平时他天天冲澡,有时一天冲好几遍,就跟那冲水马桶似地。要不我哪天把他领来你再好好看看?俞晓红,你怎么也得先见见张琪再说吧!”
马勇死乞白赖地说服着俞晓红,锲而不舍地说服着俞晓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着俞晓红,一直说到俞晓红把那十几杯鲜榨的蔬果汁全部喝完,说到马勇把俞晓红的鞋全部擦亮,俞晓红看着锃光瓦亮堆积如山的鞋,再次被感动,同时也感动马勇说的喉炎都要犯了,于是同意明天晚上跟张琪见个面,见完面再考虑要不要交往。
马勇长长吁了一口气,累瘫在了板凳上。
翌日,马勇在白天就把张琪硬拽到家里来,把张琪按在浴缸里,给他洗澡,尤其是洗头。因为俞晓红说了张琪的头像庄稼地,尘土飞扬的。马勇给张琪洗了一遍又一遍,反复抓挠揉搓着,把张琪的头当成了水球比赛的用球。
张琪嘟嘟囔囔地说:“不就是晚上去见个面嘛,你都给我洗八遍了还洗!你老婆是武则天啊?我得先沐浴熏香才能去晋见皇上?”
马勇继续使劲搓着张琪的头皮,道:“宝贝,别嚷,乖乖的,让爹给你洗。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俞晓红嫌你邋遢!俞晓红那人特爱干净,她看男人是先闻气味,她喜欢男人散发出像青草地一样干爽清新的味道,你说你这头像青草地吗?你整个一沼泽地,臭死了!”
张琪不服地说:“那我看你过去跟俞晓红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你那头不也像沼泽地吗?也乱蓬蓬臭烘烘的!你那阵儿怎么不天天洗头呢?”
马勇说:“我跟俞晓红谈恋爱的时候,我是天天洗头,后来结婚了,我就不耐烦再洗了。男人结婚以后都不耐烦再伪装自己,一个个本来面目都暴露出来了,这叫婚姻疲劳症,所以俞晓红后来就不待见我了,知道了吗?”
张琪又说:“那花十来块钱在街头发廊洗洗就完了,还费这个劲儿!”
马勇说:“街上洗的有我给你洗的这么干净彻底吗?再说洗完以后我还要给你吹头哩,只有我知道俞晓红喜欢男人留什么样的发型。你说你找对象,我给你洗头,给你捣饬,你还嘟嘟囔囔的,你这个儿子一点都不乖!乖乖的啊,别再嘟囔了!”
马勇给张琪洗完了头,然后又拿电吹风机来给他吹头发,吹成左分头,还特地让一缕头发从额头上搭垂下来,形成一种飘逸潇洒感,弄好后,拿镜子给张琪照着看,然后给张琪解释:“俞晓红她就喜欢男人留这个发式。俞晓红喜欢男人留左分头,她从小最喜欢的一本书,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写的《约翰?克利斯朵夫》,那里面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就留左分头,男人一般都留右分头,留左分头的人少,就显得很特立独行,俞晓红喜欢男人有个性。俞晓红还喜欢男人有一缕头发像这样不经意地从额头上搭下来,她觉得男人这样显得飘逸潇洒,你记住了,以后自己就这么捣饬。我跟俞晓红谈恋爱的时候,我就梳这个发式,我就天天这么捣饬。”
张琪说:“那我看你结婚以后怎么不留这个发型了呢?你怎么不捣饬了?你头发乱蓬蓬的,像得了禽流感的鸡。你原先额头上的那一撮儿鸡毛又上哪儿去了?”
马勇笑骂道:“你小子才是得了禽流感的鸡!”笑骂后,又不无严肃认真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男人结婚以后都不耐烦再伪装自己了嘛。每天洗头吹风麻烦不麻烦啊。咱们男人就是这么个品种,想着,都结婚了,老婆都从生米做成了熟饭,又从熟饭做成了蛋炒饭,熟的不能再熟了,我还再费那个煤气干什么?我还捣饬什么呀我还给谁捣饬啊!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俞晓红后来就跟我……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他有些伤感,停下话语,缄默地去收拾电吹风和洗头膏。停了一会儿,他感伤地开口对张琪道:“所以我跟你说啊张琪,我是个婚姻的失败者,你要决定跟俞晓红好,首先的一条,你别跟我学!从恋爱到婚姻,你都得永远好好经营,恋爱和婚姻都是需要好好经营的,你得记住!”
张琪从来没见过马勇这样严肃过,马勇的严肃把他震慑住了,他也严肃地朝马勇点点头。
马勇又嬉闹起来,本性不改,他抚摸着张琪额前垂下来的那缕头发,打趣地说:“你得让这撮猪鬃永远这样迎风飘扬!”
张琪笑着去打马勇:“你丫才是猪!”
马勇把张琪洗干净了,发式也给他梳理成了约翰?克利斯朵夫型,然后又拽着张琪去商场买衣服。张琪很不情愿,一脸的不高兴,在商场里又嘟嘟囔囔发飙了,说:“你老婆太牛叉了!谱儿太大了!我去见她,我还要买衣服啊?我不干了!我走!”他拔腿要走。马勇死活拽住张琪不让他走,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看好的休闲夹克衫往他身上套,同时嘴里苦口婆心地开导他:“张琪啊,兄弟啊,你说杨贵妃谱儿大不大?吃一颗荔枝都得让人从广东骑马送到陕西来!所以说,你要找美人当对象,你就得忍着点儿。是俞晓红说你穿的衣服油渍麻花的!再说你澡也洗了,头也吹了,如果你这衣服穿得还像个放驴的,这也不配套啊!来来来,兄弟,穿上穿上,你让我看看怎么样!”
张琪只好穿上马勇硬给他套上的夹克衫,走到穿衣镜前去照着,让马勇打量。
马勇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张琪,很满意,觉得这夹克衫真是不错。因为换了上衣,马勇觉得张琪的裤子也要换,于是又拉着张琪到卖裤子的地方去挑选。马勇最后选中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又跟张琪到试衣间里去,像帮着小朋友拉屎一样地帮张琪褪下裤子,给他套上新裤子让他试穿。马勇一边干着这活儿,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张琪,我怎么觉得我真像你爸爸哦,在给儿子张罗着娶媳妇儿,我还得给你丫穿裤子,你丫两岁啊……”在嘟嘟囔囔中,马勇又给张琪配好了下半身。走出试衣间,马勇打量着上下都焕然一新的张琪,分外满意,说:“行了,今晚上就是这行头了!”然后他让张琪掏钱买单。
售货小姐过来说:连衣服带裤子,打完折,一共一千二百四。
张琪一摸钱包,说:“我没钱。我这月工资就剩五十了。”停停,他望着马勇,呲牙一乐,说:“要不,马勇,哥们儿,你给我买单得了。我把我那MP4给你抵账。”
马勇叫起来:“哎,小子,这是你找对象耶!你那MP4才八百多块钱!”
张琪赖赖地说:“这是你老婆,是你要介绍给我的,反正我没钱,要不就算了。”说着,他去脱衣服扒裤子,要走。马勇急忙拽住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我给你小子买!”他掏出银行卡来交给售货员去刷卡交费,嘴里又开始嘟嘟囔囔,说:“张琪,我欠你的呀?我真是你爸爸啊?这一千多块钱呐!这要买烧鸡,我都能吃出胃下垂来了……”
张琪听了就乐,又对马勇道:“马勇,好像,我还得再买双新鞋吧?”
马勇怒吼道:“我再给你买包卫生巾!”
马勇笑着去打张琪,张琪也笑,笑着抱头躲,两个好友在商场里追逐打闹着。最后,张琪站住,不闹了,去了玩笑,一脸的严肃认真,神情中还多了一种审视马勇的锐利,说:“马勇,你跟我说实话,我觉得我也就是个一般人儿,以俞晓红那样的条件,你为什么选择我?你那么着急的要把我介绍给俞晓红,又给我捣饬,又给我垫钱买衣服裤子,你这个媒人也太好了,为什么呀?你是不是想利用我赶紧把俞晓红这个麻烦给甩了?”
马勇望着张琪,不说话,他伸手到张琪的口袋里就把他的钱包掏了出来,尔后当场翻开钱包给他看:钱包里赫然有一叠钱,大约三千多元,而不是像张琪刚才说的他只有五十元。马勇说:“我就因为你这个选择了你。”
张琪顿时面红耳赤,结巴起来:“我,我,我不是存心有钱不想买单啊,我是,我……”
马勇又笑咪咪地说:“别解释,我全知道,在红旗路34号友缘养老院住着一个跟你同姓的老头,你每个季度都得去给老头交一次生活费护理费什么的,今天是4月1号,又到了你交钱的日子了,你什么都别说了,完了你赶紧把这钱给人交了去。”
张琪惊愕地瞠目结舌又结巴起来:“马勇你怎么知道我、我……我还得抚养我二叔?”
马勇瞅着张琪深邃地一笑:“我是介绍人,对被介绍人的情况方方面面我自然都得了解。”
张琪脸红红的,对马勇解释道:“我,我是没办法,我要不管我这二叔吧,我老家的那些亲戚就得骂死我,他们还会欺负我爹,拔我爹种的烟叶。我爹种了五亩烟叶呐!”
马勇却戳穿他,说:“编,编!照一百集电视剧那么瞎编!你爹还种烟叶,你怎么不说你爹种大烟呢?你爹大前年就死了,他在阴间给萨达姆种烟叶啊?萨达姆生前倒是也抽烟。”
张琪再次尴尬地怔住:“怎么马勇你连这都知道?”
马勇说:“你什么事儿我都知道,包括你前列腺肥大的事儿。”
张琪讪讪地说:“马勇你别逗笑了。不过这老头确实是我亲戚,我得管他,这没错。”
马勇说:“得了,张琪你别再装了,这老头虽然也姓张但跟你张琪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他是你的小学老师。你读小学时家庭很困难,张老师替你交了三年的学费,等你老师老了,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你就把他接来住进养老院,你每月的工资都要拿出一千多块来存下,攒三个月给你老师交费用。你这是在做好事嘛,你干吗要瞒我呢?”
张琪彻底没话了,一时低头沉默着。
马勇凝望着张琪,真心地说:“张琪,你人不错,你这人挺有良心的。”
张琪却躲闪着马勇不无钦佩地凝望着他的目光,说:“什么人不错,什么挺有良心,我没那么高的觉悟!我告诉你马勇,我这是在做秀哩!我等着媒体来发现我,给我来个震撼报道,我一下就火了,名啊利啊全都有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马勇,咱俩是哥们儿我才跟你说实话,我其实是个鸡贼,我这是工于心计!”
马勇苦笑地:“张琪你干吗要不承认呢?把自己说的跟个流氓似地!”
张琪依旧硬拗着不承认,像个十足的政治流氓似地说道:“我就是工于心计!我是在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我想当官!我没点儿突出表现我怎么能当上官呢?我这辈子,我怎么也得当个处长吧?我还告诉你马勇,中国有正直廉洁的好干部,但我还决心不当好的那一种,我只要当上官,我立马就贪污,我要不贪污一千万我对不起这个处级干部指标——”
马勇一把抓住张琪,硬硬把他扳过来,让他的目光对着他的目光,两人双目直对,马勇高声地说:“张琪你别再糟蹋自己硬贬低自己了!你做了好事,但你不声张,你还坚决不承认在做好事,你不想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你从头到尾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虽然连咱们报社的领导都不待见你,觉得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油腔滑调的,迄今为止连个股长都没让你当,但我马勇很待见你!你是个好人!你心眼儿好!我要是哪一天有权了,张琪,兄弟,我绝对提拔你当股长!”
张琪望着马勇,委屈的眼泪渐渐涌了出来,嘴一裂,哭了,哭哭啼啼地说:“马勇你别跟我逗了,这时候你还跟我逗……”
马勇给迄今为止也没当上股长的张琪揩着眼泪,去了玩笑和嬉闹,不无动情地说:“好好,我不跟你逗了。你问我为什么会选择你,我是想,你对帮助过你的老师都这样,你对你爱的人还能不好吗?我给俞晓红介绍你,确实有我的私心在,我想赶紧找个人把她领走,她太闹了,但我更希望她能跟一个好人过日子!俞晓红跟我做了七年的夫妻,我不想让她碰上个恶人从此日子泡在眼泪里过!张琪,你得答应我,你必须要对俞晓红好,你必须要像对你老师那样地对俞晓红好!我算把俞晓红托付给你了!”
张琪眼泪又想动情地涌出来,但他绷住,又以不屑的口气痞里痞气地说:“马勇你别给我说这么高尚的事儿,你说了我也不干,你跟我说咱到哪儿去泡个妞啊,咱去哪儿喝个酒啊,要不去哪儿耍个牌赌博一把,你跟我说这些吃喝嫖赌的事儿还差不多。”
马勇于是什么都不说了,他知道张琪这样就是郑重地应诺了。
傍晚的时候,马勇领着穿戴装扮焕然一新的张琪准时来到了牛车水海鲜大酒楼。俞晓红已经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等着了。马勇对俞晓红介绍张琪道:“重新认识一下:张琪先生。”
俞晓红意外和惊讶地望着和她记忆中完然不一样的张琪,她不禁“哟”地叫出了声,出声后,在人前一贯很有教养和风度的她立刻觉得这很不礼貌,马上抿住嘴,脸不由红了。张琪更脸红。他尴尬、拘束和紧张,那新的的夹克衫,新的裤子,还有马勇给他捣饬的新的发型,让他浑身不自在。俞晓红“哟”地一声,让他更是心虚,觉得自己就像个偷儿,顶着偷来的龙袍站在这儿。马勇看出了张琪的窘迫和不安,忙解围道:“张琪,你先到里面去占个座儿,我跟俞晓红说点事,我们马上就来。”张琪马上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声,像逃似地快步走进餐馆里去。
门前只剩下了马勇和俞晓红。马勇笑眯眯地凑近俞晓红,说:“这品种怎么样?”
俞晓红则不说话,含着意味淡笑着望着马勇。
马勇说:“你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干什么?我长得像避孕套吗?”
“去,少贫啊!”俞晓红斥道,尔后,责问马勇:“马勇,你还记得洗头吹头发啊?你以前的那些手艺还没忘啊?”
马勇说:“你什么意思?”
俞晓红说:“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我问你:那为什么咱俩过的时候,我一喊你洗头洗澡你就不耐烦?我把洗头膏洗发水还有换洗的衣服都给你放好了,就等皇上您老人家亲自来入浴,你就是不洗,你说你天生就这脏样儿,说你就是这大老爷们味儿,你还说我看谁干净找谁去,那时候你怎么不这样把自己弄整洁了?”
马勇说:“你的意思是说,张琪这么整洁是我给他收拾的?你错了,人家张琪本来就是这样儿,人家张琪是天生丽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不管怎么样吧,你就看张琪现在这人,你觉得行不行吧?”
俞晓红绷着脸说:“我觉得不行。”
马勇急了:“还不行啊?!那要咋样你才行啊?!你还真要找那什么联合国秘书长啊?!”
俞晓红禁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其实她觉得行。尽管她看出来张琪是马勇帮着他捣饬的,尤其是额前那一缕随意荡漾下来的头发,那完全就是过去马勇的风格,但这正是她喜欢的男人的类型,她觉得很舒心。俞晓红喜欢男人首先就是要清洁,尔后是决不能刻意,就是决不能头发油亮西装笔挺,那种男人她觉得其实都傻的厉害,她觉得男人就要像一支风中的芦花,那样随随意意地荡漾着,却透出一种天然的洁雅来,而这些,眼前的张琪都做到了,因此俞晓红就觉得很舒心。俞晓红感到舒心了之后就相信马勇是认真的,真是当回事地来给她操办这桩人事,至少在认真地考虑她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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