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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障者原创小说,穿过灵魂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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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1 11:53: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楼主 岁月如风说:
本文作者,雾里妖娆,全文共12章,第一章,要下暴雨了,陈晓月惦记着家里阳台上的宝贝盆栽,别看她视力不好,却特别喜欢养花,关键还是养得有模有样,着实让她在周围人眼中大放异彩,谁也不敢小看这个眼神儿不好的姑娘。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离女儿下课还有一个半小时,从这里坐地铁回家,只需要二十分钟,一来一回时间很充裕。于是和培训班的老师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坐地铁赶回家。
进入小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看样子似乎是闺密许欣然,她正站在小区大门口的路边,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到底是不是她?陈晓月可没有把握在路上能认清一个人,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许欣然的号码。果然,那女人拿着的手机骤然响起,是许欣然常用的铃声。
陈晓月挂断电话,大喊:“许欣然,你在干什么呢?偷窥呢?”
“啊?”许欣然还在准备接电话,被从天而降的陈晓月吓了一跳,脸色连变了几个颜色,不自觉地挠了挠鼻子,说:“嗐,是你呀,我正想去看你呢,又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嗯,我得走了,回见!”
许欣然说话语无伦次地,不等陈晓月再说什么,转身匆匆走了。陈晓月望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搞什么鬼?你一挠鼻子我就知道你在说假话!”
她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快步向自己家走去。上楼,开门,直奔阳台,搬花盆。花盆比较重,还摆了一大排。等忙完这一切,她累得满头大汗,脸上手上全是花土,必须去卫生间洗个澡了。
陈晓月伸手抓过毛巾,手却停在空中愣住了。她好几天不在家,这毛巾怎么湿漉漉的?再摸摸架子上黄浩哲的毛巾,也是湿的。
怎么回事?从结婚那天起,他们一直用的情侣毛巾,黄浩哲的是蓝色,挂在左边;她的毛巾是粉色的,挂在右边。颜色对比鲜明,位置也永远不变,从来不会用错。
今天这种情况,可太奇怪了!就算黄浩哲看不见,一时着急用错了毛巾,那也不可能两条毛巾都是湿漉漉的啊。陈晓月疑惑地用毛巾擦脸,她没有太多时间想这些,因为还要赶回去接女儿。
她匆匆跑进卧室,想拿两件内衣带走。推开门却见到窗帘是拉上的,被子也摊开了,床单皱巴巴的,让人想到用过的卫生纸。
“唉!几天不在家,都乱成这样了!”陈晓月一边嘟囔,一边开始收拾,俯下身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孔。
这味儿,好像在哪闻过?
女人的直觉让她停住了手,又仔细嗅了嗅,那香味果然就是来自手中的被子。她的心往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滴水的毛巾,紧闭的窗帘,有香味的被子……
陈晓月感觉头晕脑胀,不!不可能!
她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就像要甩掉一只脑子里的苍蝇。她安慰自己,和黄浩哲十几年的感情,彼此已成为对方的一部分,他怎么可能背叛我呢?
即便全世界的男人出轨,她的浩哲也不可能做那种龌龊的事!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陈晓月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快速收拾好床铺,最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照镜子时,手无意间撞到镜子前面的玻璃板,一瓶乳液从玻璃板边缘滚落,瓶盖和瓶身分了家,咕噜噜地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陈晓月这回不淡定了。由于视力不好,她摆放东西从来都是很有规律的,不可能不拧紧瓶盖,也不会把瓶子放在这么靠边的危险地带。
她弯腰捡起分离的乳液瓶子和盖子,掏出手机给黄浩哲打了个电话。黄浩哲秒接,磁性的男中音响起:“老婆大人好。”
“你在干嘛呢?”
“我在上钟啊。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陈晓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无从说起。
“我回家了,我看天要下雨了,这不,我就回来把花从阳台搬进来了,我一会还要去接女儿,下课以后还要送回外婆家去。”她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
那头黄浩哲的声音与往日没有不同,一如既往地颇具磁性。细心叮嘱她走路要慢一点,过马路要看来往车辆,毕竟是在给客人做按摩,他说了几句后就先挂了。
手机里传来忙音,陈晓月还举着手机在发愣。他真的是给客人做按摩吗?会不会是……是为了掩盖别的真相,所以这么快接了电话?
陈晓月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知道就算自己真问了什么,黄浩哲做了这些年按摩,他那张嘴可以和各种刁钻古怪的客人周旋,还能对付不了自己吗?
陈晓月默默地把今天的这些疑问埋在心底,盼望着有一天能够从心里清扫出去。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些垃圾越埋越深,最后与五脏六腑融为一体,成为永远不能拔除的骨刺。
直到天空一声霹雳,陈晓月才被炸醒。她看了一眼手机,离女儿下课只有十分钟了!她慌忙冲下楼,没命地跑向地铁站。
和每一个妈妈一样,她不想女儿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孤零零地等待她。
二十分钟后,陈晓月从地铁站跑出来,此刻狂风暴雨朝着她脸上砸过来,时不时还夹杂着沉闷的雷声。这天气很应景啊!陈晓月烦燥地想着、跑着,脚下的步子却不敢迟缓。
“妈妈!你终于来了?”一见到陈晓月,黄盼盼马上扑过来,委屈地噘着嘴。果然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孩子了,好在老师还在陪着她。
陈晓月安慰了女儿几句,朝老师愧疚一笑:“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儿,正好可以教盼盼一首新歌。人家都说视力不好的孩子,音乐天赋特别好,我觉得可能有道理。盼盼就比其他孩子学得好多了。”老师赞许地摸摸盼盼的头。
“谢谢老师!那我们先走了!”陈晓月拉着女儿往盼盼的外婆家走去。
一到娘家,回到熟悉的环境,陈晓月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她感觉今天的事像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硌得心里一跳一跳地疼。往事一幕幕涌了出来。
她和黄浩哲是盲校同学。由于他们所在的这个省份盲校少,孩子们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更不可能选择自己家附近的学校上学。一般都是全省的盲孩子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从小学一年级道中专毕业,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
中专二年级的时候,两个情窦初开的学生偷偷约会,瞒着家人和老师,把清涩的感情扎进了一张张厚厚的盲文纸里面。其实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师也就随他们去了。
高考后,两人双双考上长春大学。只可惜陈晓月的父亲认为盲人上大学没用,出来不还是做按摩?还不如早点工作,多赚五年的钱。于是陈晓月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
五年的异地恋,有寒暑假甜蜜的相聚,有平日里浓浓的相思,有每次火车站分离的泪水,当然也有任性的小矛盾和陈晓月那不能启齿的担忧。毕竟黄浩哲以后是大学生,还能不能看得上自己这个只有中专学历的姑娘。
陈晓月的父亲完全看不见,据说陈晓月就是遗传了父亲的眼病,但看了不少地方,也没有一个医生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没多少人记得陈晓月父亲叫什么名字,都叫他的外号陈瞎子,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算命先生。他给女儿算了一卦,摇头晃脑地说:“山高路远水迢迢,一根红线万里遥。不知夜来泪多少,只见风筝随风飘。”他说风筝飞得再远也有一根线牵着,是不用担心,以后两个人肯定能结婚在一起的。
果然,黄浩哲毕业的时候,陈晓月把黄浩哲这只远走高飞的风筝成功地拉了回来,当时她还说,爸爸这次算准了。
陈晓月第一次去黄家时,和仙女下凡差不多,特别是黄浩哲那个小五岁的弟弟黄思哲,第一次看见晓月就两眼全是小星星,俨然一个小迷弟。
黄浩哲的父亲早逝,母亲孀居多年。看到陈晓月,挂着满脸讨好的笑,还说将来自己和思哲搬出去租房子住,这个房子留给黄浩哲结婚,虽然小了点,但是装修一下和新的一样。
相比黄家人的热情,晓月家里对黄浩哲的表现就平淡多了。
陈瞎子多年算卦算出了名,什么银行、公安的大官都认识不少,对黄浩哲这个无背景无人脉无经济基础的三无人士,只是礼貌地客套了几句,就进书房找网友聊天去了。
陈母听说黄浩哲属狗,情绪就不太好,委婉地说:“我家晓月属鸡,你们属相不和呀,没听我家老陈总说,金鸡见犬泪交流吗?”
陈晓月被母亲的言论气笑了:“妈,你也学会算卦了吗?”
其实,陈晓月心里明白,自己家里反对这门亲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黄浩哲是全盲的,半盲的女儿嫁过去可能要吃苦,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

陈家再不乐意,终究架不住两人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决心。真应了那句话,凡是父母反对的,最后都嫁了。
毕业两年后,黄浩哲和陈晓月结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彼时黄浩哲已在陈瞎子的帮助下,开了一家按摩店,而且生意越来越好。而陈晓月,理所当然地当上了老板娘,整天游手好闲。
结婚的时候,陈晓月并没有让黄家母子搬出原来的小房子。陈瞎子给女儿的嫁妆就是一套装修好的婚房,黄浩哲象征性给了一点彩礼钱,陈家也一并给了陈晓月。
黄浩哲妈妈乐得四处炫耀,说她儿子有本事,娶了个如花似玉的便宜媳妇。
婚后的黄浩哲有陈瞎子这座靠山开路,人生像开了挂,一路攀升,按摩店也从一家变成了两家、三家,最后是七家连锁。
他们的女儿已经七岁了,乖巧懂事,美中不足就是女儿也遗传了妈妈的眼病,是个低视力孩子。陈母怕两个盲人对宝贝孙女儿照顾不周,所以盼盼一直放在外婆家养着。
这样,陈晓月每到周末就回到父母家,去看女儿。黄浩哲太忙,虽然去得少,对女儿和岳父母的关心却从来没有缺席。
“晓月,怎么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陈母见她闷闷不乐地歪在沙发里,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啊?是不是和黄浩哲吵架了?”
陈晓月鼻子有些发酸,她能怎么说?说床上有香水味?说有人动过她的毛巾和护肤品?这只是猜想啊。她能让陈母跟着自己一起寝食不安吗?没必要。
父母都老了,该铺的不该铺的路都给他们铺好了,他们也该颐养天年了。自己也三十多岁了,不能给父母什么,但至少,不该给他们添堵。
还是自己去找真相吧,或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妈,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好啦,我回去了。”陈晓月从沙发上挣扎起来朝外走,对正在看动画片的女儿说:“好好听外婆的话,妈回去了。”
“外面还下雨呢,走路慢点儿!”陈母疑惑地叮嘱着,一丝不安的情绪笼上心来,晓月今天怎么了?
陈晓月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是天仍然灰蒙蒙的,没有雨过天晴的清爽。是不是在酝酿下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按照惯例,陈晓月是周五回娘家,周一再回自己家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回家?是想发现点什么吗?陈晓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也沦落到对查岗这么俗不可耐的事上心了?
可那些疑团就像千百条虫子,在她身体里肆意乱咬,如果不把它们抓住掐死,她就不得安生。
回到家,黄浩哲还没回来。空荡荡的房间,从未体会过的冷清,连呼吸都带着寂寞的味道。原来一个人在家,是这么孤独。
陈晓月把房间仔细打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她仔细检查床单被罩,除了香味,没有其他发现,连一根不属于她的长头发都没有。
她笑了,笑话自己想多了。她拿起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忽然她的手机铃声大作,她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手机落到地板上。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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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3 06:48:01 | 只看该作者
18楼 勇往前行说:
我相信世间总有真情见,总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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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2 18:36:41 | 只看该作者
17楼 洪涛说:
本帖最后由 洪涛 于 2024-1-23 09:47 编辑

看完了,不错的小说。最有感触的就是盲人圈这三个字,盲人朋友一定要放开眼界,千万不要画地为牢,自我设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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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2 10:19:01 | 只看该作者
16楼 岁月如风说:
回复 14楼 天黑以后就犯错
我想应该是女的,作者自己说过,虽然故事不可能完全真实,但也绝不是凭空捏造,故事中主人公的经历,要么就是他的熟人,要么就是他自己,总而言之,应该不会跟他没有关系,万事皆有可能,以上只是我的个人观点,至于对与不对,只有作者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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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2 09:04:06 | 只看该作者
15楼 松哥说:
只是听到作者给人物取的名字就让我有一种坐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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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2 00:15:30 | 只看该作者
<
14楼 天黑以后就犯错说:回13楼晴天微笑
写这个小说的人。跟男人怕是有天大的仇恨。净身出户还不算。还把那个男的人品写的那么恶劣。下面还长了没毒。你们猜猜写这个小说的是男的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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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1 20:38:04 | 只看该作者
13楼 晴天微笑说:
这小说怎么没人顶呢,我很不容易的已经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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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2:28:47 | 只看该作者
12楼 岁月如风说:
第十二章,黄浩哲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忽然有人敲门,黄浩哲纳闷儿,谁会知道这个地址呢?打开门后,来人竟然不止一个,更让人惊讶的,其中一人说:“我们是警察,跟我们走一趟吧。”
黄浩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警察找我干什么?他问:“我?我犯了什么罪?”
“有人举报你,和他人串通一气,陷害你前妻。”
黄浩哲赶紧否认:“没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时警察向旁边的人询问:“是不是他。”
一个熟悉的女声说:“就是他。”
这,竟然,是肖云的声音。
黄浩哲这回全明白了。肖云还在说个不休,说当时发生过的情节。黄浩哲灵机一动,哭丧着脸说:“同志啊,别听她的,我承认我们有不正当关系,她逼着我离婚,非要嫁给我,我不同意,所以她诬蔑我。”
肖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自己是急吼吼逼着他离,可并没有叫他净身出户啊!他把房子留给陈晓月了,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你一个盲人。再说自己被推出窗外,他一点担心的表示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心里,还是他的前妻和女儿重要!说明黄浩哲从来没把她肖云当自己人!
肖云离开这里以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她感觉血液里混入了奇妙的泡泡,现在在不停地往外冒酸水儿。她心里那团火瞬间成了死炭,覆着白灰,一缕青烟升腾着,满目荒凉。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她抓狂,加上连个固定住处都没有找到,她感觉自己像一条流浪狗。那些她遭的罪受的苦吃的亏,缠绕成一团仇恨的种子,如种在血液里的罂粟,摇曳生姿蓬勃生长。
“黄浩哲,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娘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受了一身剐,那就一定要把你拉下马!”肖云揪着衣角目露凶光,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去告发黄浩哲,我肖云落到这般田地,你黄浩哲也别想好过。
现在,又一次站在这门口,肖云有些害怕,她看着面目狰狞的黄浩哲,一时间竟慌乱得语无伦次,只是重复着讲述当时老曹怎么欺骗陈晓月,她随后赶到,后来许欣然和黄思哲怎么把陈晓月救下。?
黄浩哲感觉自己被卷入一个可怕的漩涡,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真的犯罪了吗?怎么办?他想暴打肖云一顿,这女人翻脸无情,走了走了,最后还要回身捅自己一刀。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那样只会加重他的罪行,他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警察走了。?
结束了!黄浩哲想着,他的痴心妄想他的处心积虑他的愤愤不平他的痛苦与纠结……都被肖云直接送进去了,成功结束了!他一边走一边大笑起来,却笑出了一脸的眼泪。?
面对审讯,黄浩哲没有再抵赖什么,他知道他的梦破碎了!而戳破这个肥皂泡的,不是人品恶劣的老曹,也不是抽身而去的陈晓月,而是狗急跳墙的肖云。?
?他还想着,自己还有按摩店呢,可是他哪里知道,没过几天,许欣然就带着刘律师来看守所里“看望”他来了。
许欣然告诉他,陈晓月已经去看女儿和老娘,不在这个城市,把按摩店交给自己打理,现在需要清算一下,因为按摩店的资产都是陈晓月父亲的,老人有遗嘱,所有财产都留给陈晓月一个人。所以,黄浩哲如果愿意留下来打工,也可以考虑一下,但是这七家店面么,从今以后就不属于他黄浩哲了。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婚离了,家散了,老丈人不在了,儿子也没有了,现在甚至工作也要丢了!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追根溯源,他想如果当初陈晓月肯不要房子和他离婚,后面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都怪这个女人,她家明明那么有钱,天天还要跟他争财产。而且那房子明明是他黄浩哲辛苦赚钱买的,跟她陈晓月有什么关系?她没出过半毛钱,却夺走了他的一切,太可恶了!
他越想越气,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声名狼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陈晓月的局,没准儿是这女人故意勾引老曹,让他自投罗网呢。他决定去找陈晓月讨个说法。可是,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还不知最后能定个什么罪。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一天,许欣然和黄思哲一起去了火车站,在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陈晓月领着蹦蹦跳跳的盼盼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一脸心事的陈妈妈。
许欣然亲自开车把三个人接回家,一路上,黄思哲帮忙拖着行李箱,姐长姐短地说个不停。
陈妈妈说还是想回自己家住,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陈晓月告诉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只能叹息几声罢了。
陈晓月带着盼盼回到家,黄思哲拿出一套乐高玩具送给盼盼,这也不是第一回给她买东西了,盼盼当然是欣然接受。拿着玩具回自己房间玩去了。
陈晓月低声问:“你哥的案子,最后怎么判的?”
黄思哲甩甩头,说:“有期徒刑两年。不过,缓刑两年。他就偷着乐去吧。”
陈晓月没说什么,她要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接管按摩店的各项工作,毕竟那么大的摊子,也不好管理。
日子似乎归于平静,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陈晓月渐渐开始接管七家按摩店,她要送一家店面给许欣然,但是许欣然说:“咱们从小长大的,你跟我还用得着来这一套吗?”
陈晓月却说:“亲姐妹明算账,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好好报答过你呢,你就收下吧。”
许欣然说:“说的什么话,你也没少帮我,我小时候无家可归的时候,我长大了遇到难处的时候,不都是你帮我吗?”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只能各退一步,许欣然算是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是仍然由陈晓月经营。
又一个周末,黄思哲买了一个大西瓜来看望陈晓月母女,吃完了午饭,陈晓月无聊地刷着手机。黄思哲和盼盼在玩飞行棋。忽然,门被敲响了。
盼盼跑去开门,先是愣了一下,叫了声“爸!你回来了。”然后就跑回到棋盘边上,催促叔叔快走下一步棋。黄浩哲走进门,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黄思哲站起身,疑惑地问了一句:“哥?你怎么来了?”陈晓月盘腿坐在沙发上,刚才看视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见黄浩哲突然造访,陈晓月愣了,眉头皱了皱,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声音却透着疏离:“你有什么事吗?”
“我……”黄浩哲听着女儿纯真的笑声,回想起曾经的温馨不再属于他,一向比他差的弟弟却一脸阳光出现在这里,黄浩哲满肚子的火如点着的汽油,腾地窜了上来。
见他神色不对,陈晓月立刻带着女儿进了书房。
黄浩哲见她们母女走开,恶狠狠地吼道:“我不能来吗?陈晓月,躲什么躲呀?你说,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我落到今天这地步,是不是你故意做局害我的?”
“啪!”黄浩哲话音未落,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紧接着,左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两下来得又猛又烈,打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承受不住。?
黄思哲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哥,我现在还尊称你一声哥。你听好了,陈晓月以前是我嫂子,现在是我姐,这两巴掌,一个是替我姐打的,一个是替我自己打的!看你还敢乱喷!”
尽管黄浩哲很不服气,还是被黄思哲吓住了。他不敢还手,因为虽然是缓刑,但是他万一有什么不轨行为,还是会进去的啊。他只能絮絮叨叨,说自己多么不容易,离婚了,没钱了,再也不像一个老板。
黄思哲和陈晓月都不搭理他,说了半天,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
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晓月,我承认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真的不是你干的吗?怎么就那么巧,你们及时赶到,抓住了老曹。”
黄思哲不屑地说:“告诉你吧,这纯粹是巧合,因为你和前台那个张婉迪在办公室不干好事,我就在办公室安装了监控,又碰巧老曹也选择了办公室,不然我姐就被你毁了。你自己说,谁还能原谅你?”
黄浩哲身子一软,缓缓蹲了下去,他双手捂着脸哭道:“我知道我错了,报应啊,都是报应啊。家没了,房子没了,工作没了,健康也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晓月听他话茬不对,打开门,从书房走出来,问:“你说什么?什么健康没了?”
黄浩哲哭出了声,说:“那个前台的狐狸精把脏病传染给我了。”
顿时,陈晓月和黄思哲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黄浩哲也止住了哭声,陈晓月轻声问道:“那,还能不能治疗?”
“医生说,是早期,完全治愈,可能需要两年。”
陈晓月和黄思哲都松了一口气。
“那就利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好好治病吧。”陈晓月的口气明显带有几份关切。
“我不想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去找肖云,和他同归于尽。”
黄思哲说:“我姐不是还给你留下五万元吗?怎么说什么都没有?你还是好好治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哪来的青山啊,咱们这小城市医疗水平恐怕也没那么好,我看医生说这话,也未必有把握。”
陈晓月说:“那就去大城市治疗,去北京。”
黄浩哲渐渐从仇恨中清醒过来,他犹豫了一下,说:“晓月,如果我治疗好了,两年缓刑也平安度过的话,我再回来找你,行吗?”
陈晓月没说话,转过身去,背对着黄浩哲。黄浩哲不知道,泪水在陈晓月的脸颊上无声的流淌着。
最后,黄浩哲说:“那让我见一见盼盼行吗?”
陈晓月二话没说,转身把盼盼叫了出来。
黄浩哲拉着女儿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最后盼盼着急了,拼命挣扎,说:“爸爸,你干嘛总抓着人家啊?你会玩飞行棋吗?咱们一起玩好不好,平时你总不在家,陪我玩玩吧。”
“爸爸生病了,接下来要去很远的地方治病,可能两年都见不到你,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呀。等爸爸治好了病,回来陪你玩。”
最后父女两人洒泪分别。
黄浩哲最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打听。盼盼继续上学,陈晓月继续经营那几家按摩店,时不时黄思哲和许欣然会来找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过黄浩哲这个人,也难怪,过去黄浩哲也是长期不在家,大家似乎早就适应了没有他的日子。
这一天,许欣然又来找陈晓月玩,进门后一脸神秘地说:“你猜,昨天我看到谁了?”
“谁啊?你前男友啊?”陈晓月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啊,告诉你,是肖云。”
原来,昨天许欣然去逛街,路过一个商场,她意外看见肖云提着几个购物袋,挽着一个老男人笑靥如花地走出来。她眉眼间的得意充分显示出,她这是又找到新的金主了。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陈晓月难得骂了一次人。
许欣然笑了,说:“怎么样?要不要收拾她?只要把她的过去告诉那个老男人,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认出你来了吗?”
“当然认出来了,她看见我以后,吓坏了,想过来跟我打招呼,又不敢。最后我们擦肩而过,她还回头看我呢。”
“算了算了。不管她。”陈晓月觉得现在日子过得挺舒心的,不想再节外生枝。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冤家路窄这句话说得没错,昨天肖云遇到许欣然以后,又遇到了黄浩哲。
黄浩哲真的打算去北京治疗了,他先给公安机关提交了离开本市治疗疾病的申请,得到了批准。昨天想去买几件衣服,正好也去了这家商场。可是没想到,在路过停车场出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肖云和老男人的汽车。
老男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黄浩哲破口大骂,黄浩哲开始怕惹事,不停地道歉,后来火气也上来了,就和老男人对骂了起来。
肖云怕引火烧身,想赶快离开这里,于是低声劝老男人别和一个瞎子计较。只可惜她低估了一个盲人的听觉。只这声音不大的一句话,黄浩哲就听出了肖云的声音。
“肖云!”黄浩哲大吼。
肖云不敢作声,老男人却停止了骂人,回头看着肖云,问:“你们认识。”
肖云看不能抵赖,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过去认识。我在,他那里,打工来着。”
黄浩哲马上明白了一切,毕竟他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想,肖云你害我失去了一切,还让我得了这种病,可你却在神采飞扬地跟别人调情!这太不公平了!
黄浩哲不管不顾地拉住老男人,说:“她没说实话,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于是,黄浩哲又拿出了他那絮絮叨叨的本事,把一切都告诉了老男人,听完了他的讲述。老男人推开黄浩哲,只听“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在肖云脸上。
黄浩哲不管那些,拿起盲杖,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身后传来了老男人的破口大骂和肖云的哭嚎。
两年后,又是一个晴朗的夏日,许欣然约着陈晓月和黄思哲去江边烧烤,大家自己买好的羊肉穿成串儿,黄思哲号称烧烤小王子,盼盼吃得最开心。
忽然,陈晓月的手机响了,她随手接听了,听筒里传出来黄浩哲的声音:“晓月。”
陈晓月愣住了,正在送进口里的一串儿羊肉停在了半空。
“喂,晓月是你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陈晓月仍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旁的许欣然看出不对劲,凑过来问:“谁呀?谁的电话?”
“是我呀,我回来了,我的病治好了。我想去看你。”
陈晓月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手机屏幕,手指对准了挂断键,但又迟迟不肯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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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2:26:23 | 只看该作者
11楼 岁月如风说:
第十一章,陈晓月一行人走后,黄浩哲觉得下体奇痒难耐,火急火燎解开衣裤,让肖云帮他看看到底怎么了。肖云低头一看,惊呼一声:“黄哥,你这是怎么了?下面怎么都烂了?”
黄浩哲也是一惊,他前几天就已经有症状,自己也曾经担心过,不过感觉也没有大事,估计注意一下卫生就过去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
“黄哥!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好像都化脓了。”肖云喘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黄浩哲,心里暗想,我也到了该去医院的时候了。
“行,我明天就去,这病看来不能拖了。”黄浩哲感觉到了病情的严重。
“那明天我陪你去吧。”这肖云不知怎么忽然这么好起来,黄浩哲也有些纳闷儿,不过,毕竟有人陪着,要方便多了。
第二天,两人去了医院,医生给黄浩哲开了一大堆检查,血液、尿液、分泌物化验了半天,最后医生郑重地告诉黄浩哲,他得了梅毒。
黄浩哲大惊失色,他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他认为不可能。他焦急地问:“医生,梅毒是不会引起瘙痒的啊。我多少也学过几天医,我知道。”
医生不屑地说:“看来你学得还不够啊。梅毒当然不会引起瘙痒。你的瘙痒是疱疹病毒引起的,但这不是重点,更严重的,是你已经患有梅毒,现在处于一期,及时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黄浩哲如同五雷轰顶一样,他反复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医生别有深意地说:“怎么不可能,你同时被传染了多种疾病,看来生活要检点注意一下卫生啊。”
黄浩哲这时已经想明白了,肯定是张婉迪,就是那个老曹介绍来的前台小妹,肯定是被她传染的,黄浩哲要找她算账,肖云却一把拉住了他。
“黄哥,我看,我看,我是不是,也去检查一下呀。”
黄浩哲这时冷静了一些,是的,以他们的关系看,肖云当然也要去检查,但是黄浩哲想肖云应该不会有事,因为自从肖云怀孕,他和前台小妹有染以后,黄浩哲就没有碰过肖云,按说应该不会被传染,不过查一查也总是更让人放心的。
等了很长时间,肖云才回来,黄浩哲去交钱,自然是两个人的医药费都支付了。窗口里的人面无表情地说出一个数字,黄浩哲却吓了一跳。七千多元,怎么那么多。
肖云说:“现在的医院都是这么贵的,赶紧交钱走吧。”
黄浩哲无可奈何出了门,肖云帮他打了一辆车,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去问问医生,就又回医院去了。
后来,肖云很晚才回来,黄浩哲想肖云肯定不是问医生几个问题那么简单,但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要考虑怎么治好自己的病,他特别想去找前台小妹算账,可是到哪里去找啊。
连着几天,黄浩哲除了上班就是家治疗,又是口服,又是外用,哪儿也没去。身累心累的,人也憔悴了。
肖云也显得很疲惫。自从那天黄浩哲宁可看着他被推出窗口也不愿意放弃房子,她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她把全部心思和一生幸福都寄托在黄浩哲这棵大树上。就像一个赌徒把身家性命都压在最后一把上,是荣华富贵还是一无所有,都在这一局,而这一局她最终赌输了。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一对男女,各自心怀鬼胎地过了几天。这一天黄浩哲又去医院开药,病毒感染已经控制,难治的是梅毒,医生说差不多要两年时间才能痊愈。
这一天黄浩哲取药交款,只花了三百多元,他疑惑,为什么上次那么多啊?于是他取出上次的收费凭证,请医生帮忙看看什么费用那么贵,医生说上一次有手术,他的女朋友把孩子拿掉了,花了几千元。
黄浩哲又一次蒙了,他没想到肖云的手段竟然这样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他这边刚刚失去了房子,肖云那边就去把孩子拿掉了,而且还骗他交费。
他疯了一样赶回家,正好肖云没有出去,黄浩哲这才明白为什么肖云这几天有气无力的,他质问肖云:“你骗我?”
肖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为什么,淡定地说:“自古至今,只有女人才傻傻地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而男人,如果你用爱情去撬动他的根基,翻脸犹如电闪雷鸣。你弟弟差点把我摔死,那孩子想要也是保不住的了。”
肖云此言一出,黄浩哲的脸刷地变了颜色,他把肖云一把抓了过来,说:“你要我孩子命,我就要你的命。”
肖云收起楚楚可怜的软弱模样,拼命和黄浩哲厮打起来,嘴里大喊着:“黄浩哲!我也不要命了!”
黄浩哲?她第一次连名带姓这样叫他。以前她做助理时叫他黄总;后来两人发生关系后,她是娇滴滴的唤他黄哥。而现在,她明目张胆地叫他全名。
“你混蛋!”愤怒占据了黄浩哲的心,他咬牙切齿又猛地将肖云推至墙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没有视力的双眼露出凶光说道:“你,不,要,命,了!”
肖云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按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她的脸胀得通红,眼泪糊了一脸,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苦笑道:“黄哥,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也不想闹个鱼死网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娶我,或者把这套房过户给我,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可是,现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
就像走进一条胡同,明知不对劲,可越走越远,想着走这么远不容易,于是舍不得回头,最后才发现是一条死胡同。等你再想回头时,已经错失了太多太多了!这两个人就是那走胡同的人。
黄浩哲知道,那房子已经给了陈晓月,不可能再拿回来了。那么除非离婚,肖云能跟着自己,可是自己愿意娶肖云吗?他问自己,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可不想弄个这痒的女人整天放在身边,随时敢毁了你,他想想都后背发凉寒意顿生。?
他慢慢放开了肖云,说:“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会离婚,但我不会娶你的,你走吧。”
陈晓月没想到黄浩哲会主动约她去办理离婚手续。这样也好,既然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早点办了手续也是好的。
她想起肖云那妆容精致的小脸,心里还是泛出一阵苦涩: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夫妻果然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呀!
从民政局出来,看着手中另一个版本的红本本,她想起网上一个笑话有人说为什么现在的离婚证也是红色的?点赞最高的答案是:因为喜离啊!
确实,对于现在的陈晓月来说,也算是喜离了!当初在一起想白头偕老是真的;后来事世变迁人心变异也是真的;青葱岁月里的轰轰烈烈是真的;柴米油盐消磨掉的热情也是真的;开始的柔情似水是真的;最后的伤害与背叛也是真的。
人生在世,遗憾多过美满。及时止损,也不失为另一种豁达。
陈晓月给黄浩哲留下了五万元,算是给他留下最后一点颜面。毕竟夫妻一场,相伴多年,她也知道黄浩哲山穷水尽了,她还是心太软,做不到赶尽杀绝。
“你叫肖云尽快搬走吧,把钥匙寄给我就是!”陈晓月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拳砸在黄浩哲胸口上,让他脚步踉跄了一下。
黄浩哲什么也没说,愤怒地把一套钥匙扔在地上,说:“不用了,这就给你,肖云已经搬走了。”说完,他打了一辆车,绝尘而去。
陈晓月无所谓地笑笑,给许欣然打电话,报告了这个喜离的消息。许欣然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笑笑说想去陪陪陈妈妈和女儿,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走。
“去散散心也好!”许欣然鼓励她:“结束,意味着另一种开始。好好玩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这边按摩店的事情,我就全交给你了。”
陈晓月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时,黄思哲满头大汗地跑了来。他一张俊脸红成晚霞,双手不安地搓着,眼神躲闪着不敢正视她,结结巴巴地说:“嫂子,我跟你说个事……”
陈晓月疑惑地看着拘促不安的黄思哲,搞不清他这么紧张是要说什么?于是放下手中的箱子笑道:“什么事呀?先别急,慢慢说。”
“嫂子,我……”黄思哲更加不安,话都说不利索了。陈晓月挑了挑眉,依旧笑着打断他:“叫我姐!”
“姐,你这是要去哪?”黄思哲终于憋出了一句整话。听她说要出去玩一段时间,他这才鼓足了勇气,红着脸说:“拥有的人不知道珍惜,我等了这么多年,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往后余生,就让我照顾你好吗?”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头上是汗眼里有光,一脸期待地看着陈晓月。
陈晓月感觉晕晕乎乎的,这小子什么意思?对她表白吗?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黄思哲,你这是……”
“晓月,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心里就有了你!”黄思哲心一横,干脆把话都明说了:“以前你是我嫂子,我不敢说;现在你们离婚了,我们都是单身,怎么做都是合理合法的了!晓月,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刚和哥哥离婚,弟弟就来求爱,这叫什么事?陈晓月羞得无地自容。面对这个她一直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大男孩,她不想伤害他,但是也不想让他误会。
她咬了咬嘴唇,脑子里紧急组织词句,自斟自酌地说:“黄思哲,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也谢谢你这次帮了我!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样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弟,我亲弟!我这么说,你明白?”
黄思哲眼中的亮光渐渐熄灭,陈晓月的话就像长了倒刺的锥子,在他的心窝戳出一个洞,扯出来的时候还挂着丝丝血肉。
他的一腔热血顿时像浇了一盆冷水,纷杂的情绪交织碰撞,发出轰隆的声响。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就像被车辆碾过的草依旧活着,却匍匐成荒凉的一片。
黄思哲红着眼睛,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巴巴地望着陈晓月,苦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不如我哥?”
“不,思哲,你很好!真的,你比你哥强很多。”陈晓月急切地解释道:“可是好人不一定就是合适的,你毕竟不是我们盲人圈里的人,你不懂我们的,你是我弟弟,一辈子的弟弟!”
“我从小和我哥一起长大的,对你们圈子里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陈晓月拼命地摇头,说:“不,你不懂,因为你没有体验,你只是对我们这些人熟悉,你却很难理解我们。”
黄思哲也急了,说:“姐,我能照顾好你,连我哥都说我特别会导盲,何况你又不是全盲的。”
陈晓月叹了一口气,说:“你刚刚说的这句话,就说明,你不理解我们。我们并不是只需要一个能照顾我们的人。虽然很多人的婚姻就是按照这个条件找的,但我不想找一个只是能够无微不至照顾我的人。”
黄思哲不死心,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说:“没有给我一次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你呢?”
陈晓月转过身去,说:“算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你提出得太突然了,我现在本来就心烦意乱,没精力考虑这些,现在我要先去看看我妈妈和盼盼。”
黄思哲咧着嘴勉强一笑,伸手接过行李箱,瓮声瓮气地说:“姐,走吧,我送你。”
陈晓月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伤了他的心,可有什么办法呢?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误他一生啊。
两人各怀心事走到外面,叫了一辆车,黄思哲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陈晓月沉吟道:“黄思哲,你有没有留意许欣然?说实话你们真的很配,要不,你们试着交往看看,姐不会骗你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不会打扰你的。”黄思哲的脸色总算恢复正常,看了看天说:“走吧,再不走天黑前赶不到了!慢点开,到了给我发个信息,姐!”
他把“姐”字咬得很重,顺手帮她开了车门。陈晓月吁了口气,钻进车里朝他挥挥手,车子关了门疾驰而去。她要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甩在脑后,活出全新的自己。
相比她的轻装前行,黄浩哲的状态和她恰恰相反。肖云走后,他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搬走,毕竟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这房子本来就不经常住,没什么东西可拿,一个拉杆箱就足够带走这房子里的一切,包括那些关于肖云的记忆。
可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有人敲门,很少人知道这个地址,这不速之客能是谁呢?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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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2:22:04 | 只看该作者
10楼 岁月如风说:
第十章,黄浩哲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窗外传来肖云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尖叫。他第一反应就是肖云从窗口掉下去了,不用问,肯定是黄思哲推下去的。他听得出来,黄思哲的脚步就是直奔窗口的。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窗外又传来了肖云歇斯底里的哭喊。黄思哲把肖云往回拉了拉,肖云死死用手扒住窗户,想回到室内,可黄思哲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哪给她这个机会。
最后,肖云挣扎得厉害,黄思哲大吼道:“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松手了。”说着就要放开原本抱着肖云双腿的手,还作势要往外推一把,肖云吓得赶紧求饶,更不敢乱动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黄浩哲气急败坏地问。
“哥,我不干什么,就是需要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不就离婚吗?我同意,你赶快把她弄进来,万一真掉下去,那可是一尸两命。”
黄浩哲嬉皮笑脸地不为所动,说:“没事,哥,她要是真摔死了,让前台妹子再给你怀一个呗。”
黄浩哲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懊恼自己突发奇想,让老曹去糟蹋陈晓月,想了这么个馊主意,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以为答案就像枝头红艳艳的果子,就这么明晃晃地挂在那儿。可实际上那果子不是你惦起脚都够不着;就是在你好不容易采摘到手,正得意时,才发现那果子被虫子咬了一口,弄得你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黄浩哲烦燥不安,对着弟弟说:“我同意离婚,但我不会写字,这你是知道的。”
黄浩哲嘻嘻一笑:“哥,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前几年你就练习签字,别的字不会写,这签名可是龙飞凤舞,可好看了。”
“别说了,我签字还不行吗?”
“哥,协议就在茶几上,我装在一个大信封里面,我把重要条款和你说说,协议书上说,这套房子也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购买的,所以不能给咱妈,也要改成我嫂子的名字。”
黄浩哲狠狠地一拳砸在茶几上,骂道:“你特么还姓不姓黄?!是不是我的亲弟弟?”
黄思哲纹丝没动,说:“我还想问你呢,当初咱爸临终前嘱咐我们什么来着?‘一定要做个好人’,难道你都忘了?你到底姓不姓黄?是不是咱爸的亲儿子?”
黄浩哲心里像开锅了一样,心想谁都惦记我这套房子啊,肖云这女人真是穷疯了!房子是我自己辛苦赚钱买的,装修是我花钱搞的,她没花一分一厘就想要房?凭什么呀?
如今你陈晓月也想来要房子,你陈晓月整天屁事不管,当自己是阔太太呢,自己劳累这么多年,弄个女人来玩儿玩儿,她又多事了,这时候反而想要房子,没门儿。
这房子不是衣服家电,随便几百几千就可以买到,多少人穷其一生都买不起一套房呢!谁也别想白白拿走,这些女人都未免太贪了吧!
黄浩哲当年就是没房,婚房都是陈晓月的陪嫁,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当他手里有点钱,他第一时间就是去买房,只有实实在在的房子,才能给他踏实的安全感。
想来想去,黄浩哲揉了揉眉心,他是真舍不得啊,可这时候窗外传来了肖云的声音:“黄哥,你倒是赶快签字啊,我还在外面呢。”
黄浩哲露出一丝狞笑,说:“你没听见吗?陈晓月想要这房子,我签字的话,这房子你可就捞不着了。”
“呸!本来我也捞不着,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房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这条命可是我的,你赶紧签字。”
这叫什么事?黄浩哲气急败坏,感觉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失控,肖云突然改变了态度,也变成了逼迫他的人。老婆、弟弟、情人,还有那个混蛋老曹,每个人都因为不同的利益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就像一个泄洪的水库,他堵住了这头,又冲开了那头。
黄浩哲脸色铁青,有一种被人当猴戏耍了的屈辱与愤恨,他无力地跌进沙发,摸索着拿起茶几上的大信封,感觉天花板都要压下来了,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无奸不商。黄浩哲其实是个精明的人,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曾经憨厚朴实已经被世俗和算计浸染,有了十足的商人思维,无利不起早。
可今天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串成一个紧箍咒套在他头上,哪怕他精如泼猴,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边肖云一声声催促搅得他头痛欲裂,最后他终于说了一句:“总要让晓月亲自见我一面来谈这件事吧。”此刻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这时,门轻轻叩响,黄浩哲强打精神坐直了身子,应道:“是谁?”
来人仍然在敲门,黄浩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开门。门被打开,陈晓月一身法式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黑色的裙子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摇曳生姿。她的身后跟着古灵精怪的大美女许欣然,还有一个陌生的清瘦男子。
看到有人来,肖云不顾一切地喊:“救命啊!”
?陈晓月往前紧走了几步,对着窗口问:“那是肖云吗?快把她弄进来。”
许欣然也皱了皱眉,说:“可别真闹出人命啊。”
黄思哲原地没动,也没吭声。
陈晓月急了,高声说:“思哲,别胡闹,快把她弄进来。我就说不让你先来,这下可闹大了。”
黄思哲不情不愿地把肖云从窗外拉了回来,肖云惊魂未定,靠着墙喘了几口气,身子一软,滑落在地板上。她望着陈晓月,这个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曾经险些在她面前遭人凌辱,如今却正是她救了自己的命。
岁月似乎对陈晓月特别宽容,不仅没让她人老珠黄,反而更多了成熟女人的风韵。就像成熟的葡萄,好看又好吃。
黄浩哲还楞在那里,陈晓月能救肖云,这一点他并不惊奇,这才是陈晓月的性格。可是,她陈晓月究竟来干什么?这离婚的背后究竟还有怎样的埋伏?他心里莫名涌上一丝不安,总觉得来者不善。
面对陈晓月,黄浩哲还是心里有些发虚的:“你怎么来了?”
“我要再不来,你估计要把我卖了!”陈晓月一改以往温柔娴静的模样,眼神如冰冷的钢刀,一刀一刀扎在黄浩哲身上。
“签字吧!”她从同来的男人手里接过几张纸,递到黄浩哲跟前。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很明显,黄浩哲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问:“你们到底让我签几份离婚协议书?”
黄浩哲嘿嘿一笑,说:“一份,只有一份,我说先来单独和你谈谈,于是复印了一份,先来了,谁知道嫂子不放心我,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刚才我腾不出手来,现在好了,哥,我给你读一读啊。”
说着,黄思哲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大致内容无非是这套房产和之前结婚用的那一套,连同女儿黄盼盼的抚养权,全都归陈晓月所有。照这样说,除了黄浩哲几乎就是净身出户了!
“你做梦!”所有的情绪积压到一起,黄浩哲终于抑制不住爆发了!他暴怒地把纸往桌上重重一拍,英俊的面容也因气极而呈可怕的青白,更显得狰狞可怖。
正在这时,黄浩哲感觉到下体传来一阵奇痒难忍,这几天经常会有这感觉,让他抓挠也不敢,不抓还难以忍受,有心去医院看看,接二连三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刚刚情绪激动,这下体的症状又出现了。他无力地坐回沙发,夹紧双腿,左右扭动摩擦着。
陈晓月冷冷一笑:“做梦?谁做梦?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你要想给自己留点颜面,就把字签了吧!真打起官司来,大家都难看!”
“我做了什么?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黄浩哲死鸭子嘴硬,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咆哮着:“凡事讲究个真凭实据,你没证据就是胡说!”
黄浩哲自认为以陈晓月温柔沉静中规中矩的性子,是不会想到真去打官司。况且现在她陈家大势已去,她一个女人,还能兴风作浪么?
可他低估了女人绝地反击的能力。当怨恨与屈辱一点点累积,把胸腔填满时,粗俗的女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缠烂打;睿智的女人会沉着冷静猛然出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陈晓月正好是后者。而且她还有许欣然和黄思哲帮忙。
在办公室被老曹摆了一道,是从小在平和富足的陈晓月大意了。她没想到他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在水里用药!
于是她按照父亲说的,找到了刘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证据,要来找黄浩哲算账,可是黄思哲偏要先单独来和哥哥谈谈,陈晓月觉得他们哥俩说说心里话也对,就让他先走了,可是许欣然越想越不对,随后两个女人叫上刘律师也跟了过来。
黄浩哲不是要证据吗?陈晓月不慌不忙拿出一沓照片和资料,有黄浩哲和肖云亲密相拥的、有肖云扶着肚子在小区散步的,她一边跟黄浩哲解释,一边让肖云确认,肖云有气无力的,没有再狡辩什么。
“这房子是我妈的,我没权利给你!”黄浩哲脸上的肌肉跳动着,他没想到陈晓月居然会去取证,只能咬牙硬挺。
陈晓月斜睨着他轻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妈这样一个老人,有能力全款买房吗?有这个实力也不至于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那么狼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打算好了!”
黄浩哲被她一语戳中心思。黄浩哲为了防陈晓月,房产写的老娘的名字;为了防黄思哲,又让老娘写了赠与合同,百年之后房子归他一人所有,并在公证处公证生效。
谁知千防万防,还是让陈晓月抓住了把柄。黄浩哲的脸变了好几个颜色,他把东西往桌上一丢,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这房子就是我妈的!你别打这个歪主意了!”
他努力压抑着情绪,所有的神经像绷紧的琴弦,只是轻轻一触,就会嘣的断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陈晓月划开手机,老曹的声音如一条毒蛇窜了出来,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黄浩哲是怎么和他私下商量阴谋诡计的。
黄浩哲清楚地知道,这才是最要命的证据,一旦送到法院,他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他感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主宰着他的生死。
他慌乱了,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攫取了他的心。他想抗争想怒吼,都完全无法挣脱。黄浩哲气得发狂,就像本来举着一把大刀去砍人,可那刀不仅没砍上别人,反而莫名其妙把自己砍得鲜血淋漓。
“签吧!真对薄公堂就没意思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别冲动,你仔细想想,一旦这些证据拿出去,不但影响你个人形象,还会影响你的社交圈啊,那样的话,以后赚钱可就不容易了。”同来的刘律师把协议往黄浩哲跟前推了推。
这是他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陈晓月介绍说:“这是我请的律师,他可以代表我。”
黄浩哲心乱如麻,握笔的手微微颤抖。自己处心积虑打下的江山,就要这样拱手送人了!
签了协议离了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肖云怎么办?她还怀着孕呢!难道带着她睡马路上去?他不在乎肖云,可他在乎她肚里的儿子啊!
黄浩哲的手顿了顿,感觉自己被逼上了绝境,不对,还有按摩店呢,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亲自陷害自己老婆,不就是想还保持原来的人脉关系吗?营业执照上写的可是他黄浩哲的名字,这个谁也改不了。
黄浩哲想了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关键时候该低头时就低头吧!此刻的低头就是为了以后能够抬头,到时候再把她狠狠踩在脚下也不迟!
“晓月,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别让我妈知道?”黄浩哲的眼睛红红的,哀哀戚戚地看向陈晓月:“我认错认罚,可我妈心脏不好,能不能先不让他受刺激?”
陈晓月心里泛酸,如果不是黄浩哲欺人太甚,她又怎会咄咄逼人?可这毕竟是她和黄浩哲两个人的事,浩哲妈妈虽有些对不起她,可她真不想去刺激一个有心脏病的老人。再说,就是不看黄浩哲的面子,她也得顾及女儿和黄思哲的感受啊!
“好,我答应你!签吧!”陈晓月直觉得喉咙发苦,八年恋爱八年婚姻,整整十六年的感情,就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十六年,杨过等来了小龙女;而她,等来了背叛、欺骗与算计!谁说欠债的痛苦,讨债的才真要命!因为曾经那么信任地把真心交给对方,却被别人当了驴肝肺!
婚姻原来是以爱情的名义谈的一桩生意!陈晓月看着协议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回过味来:这个男人当初就是以她的家世做跳板,用他的伪善做敲门砖,用她父亲的人脉做引子,才一路高歌猛进的。甚至,这签名都是自己手把手教的,黄浩哲本来是不会写字的。
子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他发达了,不仅要踢了她,还要算计她家的钱!她不敢想象要是老曹得逞,黄浩哲会怎样要挟威胁她?
罢了罢了!只怪自己瞎了眼,呸,自己本来就瞎了眼,虽然只是瞎了一半。以后一别两宽,各自生欢吧!她收好协议,冷声道:“门锁我已经换了,你的东西我会打包派人送到按摩店,抽个时间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说完她看也不看他,转身朝大门走去,另外的三个人也跟着鱼贯而出,只留下黄浩哲和肖云两个人。黄浩哲这才感觉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就像一只小蚂蚁苦心积攒的食物,以为可以此生无忧了,都不料被老鼠一口叼了个精光!
他气得在屋里团团转,拍着脑门长吁短叹。他搞不懂,明明是一个完美计划,怎么会突然来了个神反转,把一切都掉了个个?
想自己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想却在阴沟里翻了船!都怪老曹那臭不要脸的,让他大意失荆州啊!
黄浩哲还在感叹,下体又传来一阵奇痒,他觉得不对劲,只好解开了让肖云给看看,可谁知肖云低头一看,发出一声惊呼。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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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岁月如风说:
第九章,陈晓月取出父亲留下的盲文纸读道:
谢聊衣略,带刚捏几开兰待告宅哥伐庚写淋……
她反复读了几遍,不管用现行盲文还是双拼盲文的规则,都不能读懂这上面的字。她放下盲文纸,又取出那些A4纸,发现都是一些复印件。有遗嘱、公证书,开办每一家按摩店的手续,购买各种按摩设备的票据和装修合同。
陈晓月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看不懂父亲写的字,还是不能确定。父亲说的话,到底有什么语言会让别人听不懂呢?那除非是黑话。
等等,黑话,陈晓月还真的学过,小时候陈瞎子就逼着她学过一种流行在老一辈盲人之间的黑话,叫做徽宗语,也叫作切语。她不喜欢学,但是父亲逼着她用这样的语言对话,最终达到要求才饶过她。陈晓月虽然不是很流利,但是对话还是没问题的。
有一种兴奋冲上陈晓月的头顶,她按照徽宗语的方式去读,结果完全可以读懂父亲写的字了。
晓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亲手交给你的,那么我一定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你不要因为看到我的信感到悲伤。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看到了这封信,说明你遇到了困境,十有八九,是你的男人变心了。还记得我给你算过那一卦吗?“山高路远水迢迢,一根红线万里遥。不知夜来泪多少,只见风筝随风飘。”看到这个卦象,我就特别替你担心,但是后来你那么坚决,我也没办法,只能尽力给你留一条后路了。
陈晓月看到这里,还是禁不住留下了无声的眼泪。她怕盲文纸被泪水打湿,这盲文可不同于普通的文字,一旦打湿就不容易摸读出来了,于是赶紧偏过头擦掉了眼泪。
陈晓月小声自言自语道:“爸爸,如今发生的事情,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还以为你算错了,你根本就没有算错。今天我才明白,那只风筝,并不是回到我身边的黄浩哲,而是离开了黄浩哲的我呀,我才是那只随风乱飘的风筝。”
陈晓月稳定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读下去。
晓月,黄浩哲开的七家按摩店,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营业执照上写的他的名字,但是一切财产都是属于我的,所有证据我都放在公证处了,我还写了公证书和遗嘱,我死后一切财产都留给你,而且只留给你一个人。
如果你们好好的,这都没什么。如果有一天你们出现了问题,那么你就可以收回所有的按摩店。过去他黄浩哲赚了多少,也不必在乎,我想凭借你的聪明,经营好这几家按摩店不成问题,起码可以满足你的日常生活。
这些文件的原件,我保存在家附近的那个公证处了,时间是60年,我想这个时间足够了。另外,如果需要打官司,刘律师会随时帮你,你一定要找他,不用担心我死后他不愿意帮助你。
你还记得他的独生子吧。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是我帮他挂了一把长命锁,情况才有好转的。但是这长命锁每年都要加一道铜钱,直到十三岁为止,方法我都教给过你。我对刘律师说了,如果我不在了,他每年来找你。
当然,我也明确告诉他了,这孩子长大成人以后还要把锁打开,也要找你才行,否则婚姻不顺。他这个人,亏心事也没少做,特别相信这些,不敢违背的。所以,你就放心找他帮忙,他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爸爸这样做,但是爸爸也没有办法啊。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黄浩哲那小子不是也对你变心了吗?否则这封信你不会看到。
如果收回所有的按摩店,许欣然那丫头肯定会帮你不少忙,一定要送给她一家按摩店,你们好姐妹一场,爸爸也挺喜欢这丫头,再说总不能让人家白白为你出力啊。
陈瞎子啰里啰嗦还写了很多,但都是其他的事情了,与黄浩哲没有什么关系。陈晓月看完了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所有的坚强其实都是软弱做的茧,闺蜜许欣然安慰着她,她强撑的笑容败给了眼泪。她现在可以依赖的,也就只有许欣然一人了!
第二天,陈晓月没有去按摩店,黄浩哲接二连三的行为让她不能接受,虽然父亲的遗嘱给了她一丝丝踏实的感觉,但是情绪仍然调整不好。于是,她干脆不去管按摩店了。陈晓月这边窝在家里流眼泪,肖云那边却坐不住了。黄浩哲这些天来的一连串骚操作,使她的位置变得尴尬了。
说是黄浩哲的老婆,又无名无分没有婚约;说是情人,却在给他生孩子;她假装老妈生病想从他那套点钱,他也只给区区一万!仔细想想,住的房子是别人的!睡的男人也是有主的!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估计都是黑户!
肖云想亮出最后一张底牌,向黄浩哲宣布要拿掉这个孩子,她就不信了,这张牌一亮出,肯定会让黄浩哲俯首称臣。可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黄浩哲却说自己有把握完美离婚,还让她去帮忙拍视频。
看黄浩哲这表现,肖云也就心软了,要是真能完美离婚,她肖云不就成功上位了吗?还能亲眼看着原配被人糟蹋,光是想想就能让自己忍不住发笑。可谁知道人家棋高一着,不但没有弄到离婚证据,反而被人家拿到了证据,这下可就难办了。
她肖云太特么的窝囊了!就是卖笑,也要弄几个钱呢!她这傻不拉叽的算什么?现在黄浩哲对她明显冷淡了,而且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再不想办法,只怕肚子里的筹码,要变成一个拖累她的负担了。
这样一想,肖云亲自下楼买菜,亲手下厨做了几个黄浩哲平时爱吃的菜,原来的娇小姐,一下变成了一个温良谦恭的小媳妇。
离开了空调房,走进厨房,面对久违的油烟和跳动的火焰,让她一下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会受这个罪呢。”肖云摸摸肚子嘟囔着,手里的锅铲狠命敲了几下锅。
黄浩哲的状态很不好,本来想放个大招秒杀陈晓月,没想到自己陷入了被动局面。肖云跑回来说许欣然和自己的弟弟去搅了局。这下反而给陈晓月增加了证据。
他下班后,忧心忡忡地回到家。
“今天怎么样?”肖云放下刚刚炒好的菜,快步过来扶着黄浩哲,娇笑道:“黄哥,你也别太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毕竟他们手里也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只要老曹不承认,什么都好办。”
黄浩哲郁闷地叹息道:“别提了,老曹这一天都不接电话,微信不回,我问那边的其他人,说他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
“那就不去管他了,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些破烂事啊。”肖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泪水盈满眼眶,哀哀戚戚地叫了声:“黄哥,你可要替我考虑考虑啊。”
黄浩哲就喜欢肖云把他当神崇拜的感觉,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叫他又怜又疼,一时间忘了两人互相的猜忌,一迭声追问怎么了?
肖云扭捏了半天,才低声叹息道:“黄哥,我知道你是真疼我和孩子,可我想来想去,这孩子我还是不能生啊!你就心疼心疼我,让我去拿掉吧!”
“啊?为什么呀?陈晓月找你了?”黄浩哲第一反应是两个女人为儿子闹起来了。她们闹不闹她管不着,只要不影响她的孩子就行!
可现在肖云说不要孩子,这怎么回事啊?黄浩哲一颗心吊起来,他可不能承受再有什么乱子闹出来了,离婚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肖云见他着急,心中窃喜,表面却装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你看,我现在无名无份的,连个属于自己的住处都没有!以后孩子生下来也没法上户口,连书都读不成,这不是生出来遭罪吗?”
“怎么不能上户?他是我老黄家的孩子,黄浩哲的儿子呀!”黄浩哲搞不懂了,疑惑地争辩着。
肖云抹着眼泪哭道:“我们没领证啊,看样子,陈晓月也不打算痛痛快快离婚了。这样,孩子就是私生子,要遭人耻笑的!我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总不能把孩子户口上回老家吧,那会被我爸妈打死的!黄哥,不是我狠心,实在是,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些啊!我什么都没有,以后和孩子怎么生活啊?”
黄浩哲这回算是听明白了,这肖云精着呢!这是以孩子要挟争名夺利呢!他有些不高兴,心想你看得这么透彻,早干嘛去了?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你要怎样才肯生下孩子?”
“要么你能顺利离婚娶我!要么把这套房子过户到我名下!否则,这孩子我是万万不敢生的!”肖云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
都说女人嫁什么样的男人,决定了生活的温度;男人娶什么样的女人,决定了生命的高度。
黄浩哲心里明镜似的,如果选媳妇,就得选陈晓月那样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肖云这女孩看似单纯可爱,虽然他看不见,都能感觉到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神,好像随时在打什么鬼主意,根本就不是做老婆的料。
一开始黄浩哲和她说得好好的,说等肖云生下孩子抱回去给陈晓月养,然后随便给点钱打发了就是。
现在看来人家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这套房子得来不易啊,也是一百多万买的!
“黄哥,对不起!”肖云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我不给你生孩子,实在是,我不敢生啊!”
黄浩哲的心一阵刺痛,这可是他和老娘心心念念的宝贝男胎啊!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见到了,他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
“我没名没份的,万一你不要我和孩子了,我一点保障都没有,只能抱着孩子上天桥寻死去!”肖云伤心欲绝:“黄哥,你别嫌我考虑得太现实,这都是实情。以后孩子生出来了,也不能像个猫儿狗儿似的随意扔了。还不如我现在就去坠胎,也不麻烦你了。”
听肖云这意思,是想要抓住点什么才肯继续呀!黄浩哲眉头成了一座山,咬着牙问:“这房子也不是我的,肯定给不了你。离婚是早晚的事,你再等等吧。”
“黄哥,我也是为我们的孩子着想,你别生气。”肖云知道他不高兴了,可她还是要说:“离婚可以等,孩子出生可不能等啊,我们娘俩以后也有个栖身之所啊。”
黄浩哲在心里开始诅咒肖云,肖云这话就像嘴里的牛蹄筋,怎么嚼也嚼不动。他干脆不作声了。
肖云见他没有说话,也只能不再说什么。她静默在那里,未来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不知道什么在等着她。她表明了自己崭钉截铁的态度,黄浩哲如果还爱她爱这个孩子,他就会答应的。
她也知道,话说多了,变成碎碎念,只会让黄浩哲更烦,反倒没有好效果。所以她选择沉默。
然而这沉默带着悲伤,带着绝望和慌乱不安。她这次也是在赌,用肚子里的孩子赌自己一个未来。如果再不出手,她就真的可能输了!而且输得人财两空。
刚说出去的话就像一直牢牢捏在掌心的色子,这关系到她未来的色子已经掷出去了,而且她是非掷出去不可的。
黄浩哲也没有心情吃饭了,他放下筷子,闷声不响地坐到沙发上,肖云也慢慢跟过来,坐在他身边。他心知这个时候惹毛肖云是不明智的,这女人铁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可要把名下的产业拱手送人,那是万万不能的!他真心舍不得呀。
她肖云不是会撒娇吗?好,那就也用怀柔政策!他揉着肖云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小傻瓜呀,你急什么?我的一切以后不都是给你的吗?你知道的,我还能不在乎儿子吗?你这小脑瓜儿,在胡想些什么?!”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肖云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刮精。她暗自冷笑:哄谁呢?陈晓月和你同甘共苦生了女儿,你不也一样说变心就变心?我这不清不楚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翻脸?我才不想步陈晓月后尘,被你撂半道上呢!
黄浩哲见她没说话,以为劝说立竿见影了,就接着哄她:“好啦!都要做妈的人了,别这么淘气好不好?这样闹吓着孩子呢!乖,我陪你吃饭,你今天的手艺真不错,每道菜都那么好吃。”
换做平时,肖云肯定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可今天她没有动,她死死盯着黄浩哲,哪怕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神,说:“既然一切都是我的,现在把房子过户给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能背着这个房子跑了?
肖云油盐不进,黄浩哲气得肝疼肉疼。敢情刚刚低声下气老半天,都白说了呀?
他烦了,脸一沉,说:“我不是说了吗?这房子现在不是我的名字,你如果非要这么闹,对谁都没好处;你要还像以前那样懂事,我也不会亏了你。按摩店还有事,我走了。你自己想想吧!”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肖云很失望。望着黄浩哲离去的背影,她反倒不知所措了。这不成被他黄浩哲白玩了,她不甘心!
黄浩哲打开门的一刹那,一个人站在门口,嬉皮笑脸地说:“哥,都这么晚了,按摩店能有什么事情啊?”
?是黄思哲,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站在那对着门口傻笑。
黄浩哲更生气了,吼道:“你站在门口偷听呢?”
黄思哲把哥哥推回屋里,关上门,说:“别着急,你刚才说话那么大声,谁都能听到啊。我是来找你们说事情的。”
“有什么事,快说。”黄浩哲没好气地说。
黄思哲不慌不忙,来到茶几前,放下手里的大信封,走到窗前,这房子还没有装修,窗户还是开发商安装的最简单的那种推拉窗。黄思哲打开窗,说:“你们这房间里什么味道啊,透透气吧。”
但是下一秒,黄思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肖云面前,把她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回身大踏步向窗口走去。
肖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半个身子已经到了窗外,黄浩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窗外传来肖云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尖叫。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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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2:16:46 | 只看该作者
8楼 岁月如风说:
第八章,陈晓月昏迷不醒之后,按摩师老曹终于等来了肖云,肖云举着手机准备拍摄,老曹哆哆嗦嗦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一条人影旋风般闯进来,一拳砸在老曹脸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拳头雨点般落下来,直打得他眼泪鼻血都出来了。脸上也如同开了个染料铺,青红紫绿来了个遍。
他哪还顾得上陈晓月,连忙松开手,双手抱着头往旁边躲,可是他忘了自己裤子已经解开了,这一下裤子套在了脚踝上,差点把他绊倒,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谁啊?跑到这儿来发什么疯?快滚!”
“到底是谁发疯,这就不好说了!”老曹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对着他和肖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而打他的人正是黄思哲,现在正拿着他的手机瞪着兔子般鲜红的眼睛逼视过来,黄思哲上前两步,低吼道:“你个畜生!我们把这些证据交给公安局,够你喝一壶了!”
老曹吓得一哆嗦,忐忑不安地问:“你是黄浩哲的弟弟?”
见黄思哲点头称是,老曹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气。扯了过纸巾擦脸,又穿好了裤子,不满地说:“瞧这事办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你也别问我,有什么想问的话,问你哥去!这黄浩哲也真是的,合同里可没写挨打这一条,这可必须加钱。”
“我哥?”黄思哲惊得嘴里可以塞进个苹果,嘴唇颤抖如两片寒风中的叶子。正扶陈晓月的许欣然也惊讶地看着老曹,颤声问:“你是说,黄浩哲让你来欺负他老婆的?”
黄思哲沉默半晌,拿起老曹的手机,扬了扬拳头问:“解锁密码是多少?”
老曹吓得缩了缩脖子,报了一串数字。黄思哲依言划开手机界面,点开微信,聊天信息中置顶的那个微信头像不是黄浩哲又是谁?!
他点开聊天记录,黑色交易一目了然。面对这些,他觉得脑袋至少被闪电劈了五分钟,空空如也。
他转头看见陈晓月还在沙发上昏睡,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这时许欣然已经给她穿好了衣服。
黄思哲背脊一凉,虽是大热天,他却无端感觉寒意顿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老曹打算在经理办公室下手,而且这里安装了摄像头,他们俩才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只怕由着老曹把陈晓月吃干抹净她也一无所知!
他的亲哥,他一直特别佩服自己的大哥,虽然从小看不见,但是处处都做得那么优秀。今天,居然会这样阴暗卑鄙,龌龊到请人陷害自己老婆的份上!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恶魔啊!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许欣然放下陈晓月,冲到老曹面前,那表情让他不寒而栗。老曹摸摸肿胀如猪头的脸,不敢再放肆,硬着头皮交待了全部经过。
原来老曹被学校开除后,就到处乱逛,整天游手好闲,有时候也会摆摊儿做点小生意,可他好逸恶劳,经常骗人,时间长了,也没人买他的东西。在家里除了上网打游戏,就是吃饭睡觉。
后来,父母一生气,把老曹赶了出来,逼着他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老曹想想也就能去盲人按摩店混混,赚钱不赚钱不要紧,关键按摩店可以管吃管住啊。
老曹做按摩全靠忽悠,可是由于油嘴滑舌,又在那些三陪女那里学会了风月场中的那一套,还真就吸引了一些三四十岁的女性青睐,当然这些女性本身也都不是什么好鸟。老曹不管她们是什么鸟,有钱就行。
后来老曹就联系上了黄浩哲,说自己能带一大批客户,黄浩哲自己也靠忽悠人赚钱,老曹这样的人,当然多多益善,后来老曹勾搭上了对面足疗馆里的张婉迪,拼命推荐,终于把小张弄过来当了前台。这么做,一来为了自己有好处,能派几个钟,二来约小张也方便了,等于是他老曹独享版的。
最让老曹始料未及的,是他就没算计到,有一天黄浩哲也看上了张婉迪,这回小张可就不是他独享版的了,成了共享版。正在他闷闷不乐的时候,小张却又被陈晓月开除了。
老曹气得想骂人,这好日子为什么就来得那么短呢?忽然,黄浩哲却找到了他,答应只要他能上了陈晓月,并拍视频取证,就给他一大笔钱。
老曹在上学时就偷偷喜欢陈晓月,在他眼里,陈晓月就是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及。如今有这么一亲芳泽的机会,还能有大笔收入,傻子才不干呢!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煞费苦心导演了这么一出醉鬼闹事,他出来英雄救美。老曹在陈晓月的水里下了迷药,这才有机会下手。然后趁着陈晓月昏迷,让黄浩哲派人来录视频。
许欣然和黄思哲这才知道,老曹这厮竟然是受了黄浩哲指使。黄思哲仍然不太相信,逼问老曹是不是在说谎。老曹指着灯发誓说:“我要说一句话,灯灭就死。不信,你问肖云呀。”
可是,肖云呢?三个人都回身寻找,原来黄思哲暴打老曹的时候,肖云就看出形势不好,悄悄退出门,溜之大吉了。
许欣然气得一跺脚,堆坐在沙发上,骂了一句:“看你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呀?”
幸亏他们之前往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这么晚了,忽然手机弹出提示,办公室里进来人了。许欣然还以为是小偷,可是看到视频可把她吓坏了。她一边给黄浩哲打电话,一边疯了似的往这边赶。
许欣然第一个感到的按摩店,但是她发现后来老曹一直守在陈晓月身边什么也不做,她很奇怪。后来黄思哲来了,抬腿就要往里冲,许欣然一把拉住,她想看看老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后来,肖云急匆匆的进门,他们俩赶紧躲在一边,可没想到肖云竟然是来录像的。看老曹要动真的,黄浩哲哪能让陈晓月吃亏,这才一脚踹开了门。
他们本以为老曹只是好色,可是肖云参与进来,这事情可就不对了。最后,竟然牵出了黄浩哲这个幕后黑手,这把许欣然和黄思哲都震惊了!这人要无耻起来,说他是畜牲都侮辱了畜牲!
“真是猪狗不如!报警!报警!”许欣然暴跳如雷,一边拿手机要拨号,一边怒吼着:“证据确凿,看黄浩哲还怎么抵赖!我今天就要撕下他那道貌岸然的假面具,太不要脸了!”
“别报!”黄思哲按住许欣然的手,哑着嗓子哀求:“求求你,先别报!”
“为什么?难道我们就看着陈晓月这样被那恶魔欺负侮辱?”许欣然生气地打开黄思哲的手,鄙夷地说:“黄思哲,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轮到你哥头上,你就开始护短了,算是我许欣然看错人了,白交你这个朋友了!”
黄思哲欲哭无泪,他还真不是护短。自从知道哥哥辜负了嫂子,还和肖云有了孩子,他觉得自己好像坐在油锅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别看他整天吊儿郎当,其实内心狂乱却很无奈。
他想让母亲出面阻止事态发展,却发现老娘也站在哥哥那边,竟然希望抱上没有眼病的大孙子。看到嫂子这么痛苦,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满满的都是疼痛。
黄思哲知道陈晓月已经不信任他了,只好悄悄找到许欣然,正好许欣然也需要一个帮手,他们准备来个强强联手,给陈晓月一个较为公平的结果。
今天见到哥哥竟然用这种下流手段对付嫂子,他简直气炸了肺,觉得哥哥的做派实在太难看!黄浩哲的做法确实让他很伤心,如果他亲手把哥哥送进监狱,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可是他阻止许欣然报警,可不是因为这个。
自从第一次见到陈晓月,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即将是他嫂子的女孩。她成了他心口上的朱砂痣,再也容不下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默默守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从来没有过半点出格的表现。他知道陈晓月真心把自己当亲弟弟看待,他也不想点破,就这么尴尬地痛苦着。
面对许欣然的指责,黄思哲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萎缩了,脑子好像一片浆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曾经的自信和信念已经全部坍塌,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挣扎的意识,那就是不能伤害到嫂子,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仰天长叹:“许欣然,求求你,别让她再再受到伤害了!警察来了,还要看那些衣衫不整的照片和视频啊。”
这话宛如一颗钉子,刺在许欣然心中。她很强悍很聪明,却没有想到关注到陈晓月的内心感受。
她眼神黯淡,手无力地垂下来,如一截被风吹断的树枝。好在老曹没有得手,陈晓月也没遭受实质性的侵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你说怎么办?”许欣然的声音柔下来,她也不想自己的好姐妹受到伤害,能理解黄思哲的想法。
黄思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要不,我们把所有证据都留下,等嫂子醒来听听她的意见吧!”
“也行。”许欣然点点头,事情闹到这一步,当事人还没醒呢,她这样越俎代庖也确实不太妥当。
两人把老曹手机里的信息和照片都保存到自己手机里,然后清理了照片,把手机还给了老曹。
黄思哲把老曹推到墙角,用肘部顶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警告道:“你的罪证在我的手里,你最好别再胡来,有什么事我们再给你打电话!”
“嗯嗯!”老曹已经憋得不能说话,点头如捣蒜,唯唯诺诺地应着,生怕惹恼了这座瘟神,又要遭受皮肉之苦。
忙完这一切,黄思哲背起陈晓月,许欣然在一旁扶着,离开按摩店送她回家。
等陈晓月晃晃悠悠醒来,看到许欣然和黄思哲焦急担忧的样子时,才发现躺在自家床上!再看过听过老曹留下的罪证和他交待事实的录音,陈晓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自己就中了黄浩哲和老曹的奸计,清白尽毁了!
陈晓月没想到黄浩哲会这般恶毒,居然会收买别的男人,来算计自己的老婆!这种阴险与无耻让陈晓月如坠深海,冰冷的海水将她包围。
她心里起了暴风骤雨,一会又变成飞沙走石!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陈晓月咬牙切齿要报警。黄思哲苦苦哀求,许欣然小声说:“晓月,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离婚,还要得到相应的财产?”
陈晓月点点头。许欣然叹了口气说:“在你昏睡的这几小时里,我也仔细想过了,这种事情,咱们既然没吃什么大亏,还是不要声张,这些照片和视频,越少人看越好啊。”
陈晓月不说话了,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那个样子。
“当然,该争取的我们还是要争取,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许欣然阵脚不乱。陈晓月想想也是,真闹开了,她自己也没面子,如果能私下悄咪咪解决当然最好。
“谢谢你们!”她真诚地对身边的漂亮女生和那个小痞子一样的人说。
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许欣然也红了眼眶:“晓月,那次我妈生病要做手术,亲戚朋友都怕我家还不起不肯借钱,你听到消息,二话不说拿了五万给我!还不让我写借条!晓月,这些恩情我都记着呢!要说谢,也该是我谢你!”
“说什么呢,那钱你不早给我了吗?还提干什么!”陈晓月嗔怪道。两个好姐妹各自哭得稀里哗啦。黄思哲本来想开口说点什么看到这个场景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何处,仿佛又传来了陈瞎子的叹息声:人是最千奇百怪的动物,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对于曾经的援助,有人反目成仇,有人铭记于心,也正是这些爱恨情仇,构成了千姿百态的人生。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陈晓月终于走进了父亲的书房,她拿出了母亲临走前留给她的钥匙,打开了右手边最下面一个上锁的抽屉。早在一年多以前,父亲就找陈晓月说过一次,这个抽屉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而黄浩哲又对不住她陈晓月的时候,就打开这个抽屉。
陈晓月一直以为那是一个笑话,她从来都觉得父母是多虑了,不过爱女儿么,可以理解,她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会打开这个抽屉。
这次母亲临走以前特意把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意味深长地说:“晓月啊,好好保管你爸的东西。你爸说过好几次,关键的时候用得上。”
陈晓月当时很奇怪,难道母亲知道了什么吗?当时也就那么一想就放下了,现在她要看看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
抽屉里没有太多的东西,一个大信封装了很多纸张,在一摞A4纸的上方,是几页盲文纸。陈晓月取出盲文纸,可是无论正着读,反着读,按照现行盲文读,按照双拼盲文读,就是读不懂,陈晓月当时蒙了,这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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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岁月如风说:
第七章,前台小妹张婉迪一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一边不由自主地掉眼泪。忽然有一只男人的手替她抹了抹眼泪,顺便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她抬头一看,正是店里的按摩师老曹。
小张没好气地拍开老曹的咸猪手,说:“干什么?不要趁人之危,老娘没心情搭理你。”
“矮油矮油,这是谁惹了我们杜娟大小姐不高兴了呀?”老曹仍旧嬉皮笑脸地说。
小张自顾自收拾东西,也不说话。老曹还在喋喋不休。“我说,这不会是真让你走人吧。她陈晓月也太狠了点吧。我说你不找找他,让他给你做主啊……”
老曹还在唾沫星子横飞,身后传来了许欣然冷冰冰的声音。
“老曹,你想让谁给她做主?你不好好在休息室等着上钟,来这里干什么呢?”
老曹回头看了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说:“真不知道,我们按摩店什么时候还请来了一个大总管呢,按摩师都不能自由活动了。”
陈晓月说:“老曹,小张是我辞退的,你要是不满意想辞职,也可以。”
老曹嘿嘿一笑,说:“没有,没有不满意。老同学你别生气啊,我和欣然妹子闹着玩呢。我这就回休息室去,这就去。不过,我想问问,没有了前台,谁给我们派钟啊?”
许欣然说:“新的前台,我们已经找好了,明天就来。至于派钟的事情,你们陈经理改制度了,改成排钟加点钟,以后不允许前台派钟了。”
“好,好,我知道了。”老曹皮笑肉不笑地退走了。
许欣然烦躁地往吧台后面一坐,叹口气说:“晓月,这个人可不能留着,找个机会一定要开掉。”
陈晓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她还没有精力顾得上这种小事。这个老曹其实并不老,他是陈晓月和黄浩哲的同班同学,视力比陈晓月还要好一些。
中专二年级的时候,老曹偷看女生晾晒内衣内裤,这本身也不算大事儿,但是回到宿舍后,他就和其他人说谁的内裤有花边儿,谁的内裤上有小熊。别人不信,他就偷了不少女生内裤回来,结果被老师发现,最终他被开除了。
从那以后,陈晓月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她也不屑于了解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可是没想到,不知何时老曹竟然成了他们按摩店的按摩师,等陈晓月知道,老曹已经来工作半年多了,
陈晓月和黄浩哲说过几次,不要用这种品质有问题的按摩师,可是黄浩哲却说,老曹的点钟率特别高,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当时陈晓月也没有多想,就随黄浩哲安排了。
老曹的流里流气和黄浩哲不同,黄浩哲虽然看着不正经,实际上却懂得道理,而老曹却实实在在就是一个下三滥,许欣然更是把厌恶挂在了脸上。
辞退了前台小妹,许欣然先充当一天前台,两个好姐妹共同打响了夺回按摩店的第一枪。
黄浩哲很快就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下班后,他忧心忡忡地回到了肖云这儿来。一进门,肖云就快步迎上来,半跪在地上给他换鞋。
黄浩哲把钥匙往鞋柜上一丢,刚要去沙发上歪一会儿,肖云突然抱住他的腰扑在他怀里,力度之大,差点把他扑倒。
“怎么啦?”见怀里的人儿肩膀一耸一耸的,黄浩哲赶紧掰正她的身子,关切地问:“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谁欺负你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窜上黄浩哲的心头,该不是陈晓月对肖云动手了吧。
“黄哥,我妈病了!”肖云哭得梨花带雨。黄浩哲却大大松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说:“有病就去治嘛,你哭什么!不良情绪会影响到胎儿发育的,你忘了吗?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下。”
肖云惶惶地绞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说:“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回去照顾我妈,你也知道我们家在哪里,那条件实在太差,不但营养不好,估计也不能休息,我怕咱们的孩子有影响。”
“既然你也不想回去,那就别回去了!你回去也没用,找医生,你又不认识人,帮着干活,你又怀孕了,花钱把,他们又不缺钱。”
肖云抬起泪眼望着他:“他们怎么不缺钱啊,治病是多少钱都剩不下的事儿,何况我妈得的是子宫癌。我这里的积蓄已经都给他们了,还是不够。黄哥,你能不能先借给我点钱?我好怕!”
说着她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但心里还是在暗暗庆幸:黄浩哲不让她回去,说明他还是在乎孩子的嘛!只要这筹码在手,他黄浩哲就是翻不出如来佛祖手心的孙猴子。
黄浩哲后悔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些年他赚的钱除了维系家里开销,就买了这套房,为了工作方便,还给按摩店买了一辆车,可是自己不能开啊,还要雇司机。加上前段时间陈瞎子出车祸,他的小金库都快见底了,如今还要养肖云,手里哪里还有多少余钱?
也正是这样,他才不想和陈晓月离婚。且不说陈晓月手里还有他爸爸留下的资源没有开发,就是要分家产这件事,就够他肉疼肝疼的了!
本以为像肖云这种主动扑上来的女人好养活,谁知一怀孕也是一大堆事。不仅吃的又刁又贵,还得请保姆给做饭,现如今又是娘家要补贴,真麻烦。
以前陈晓月怀孕生孩子,都是陈妈妈全权负责,他没操过心。现在被肖云缠着各种折腾,他也累得够呛。今天陈晓月又不知抽什么风,去按摩店闹出一场幺蛾子,把他的心肝小宝贝给开除了。他真有点力不从心了。
“你先转点钱回去吧。”黄浩哲掏出手机给肖云转了账。肖云一看金额才一万,心里的酸味儿汩汩地往上冒,暗爆了句粗口,心想打发叫花子呢?没门儿!
和黄浩哲交往至今,肖云为标榜自己不是拜金女,从来没跟他提过要求。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没想到他黄浩哲这么抠门,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说男人的钱在哪,心就在哪。肖云暗自思忖,看来黄浩哲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免费床伴加生育工具了!想白嫖?想得美,也不看看她肖云是什么人?白白给你带球?没那么便宜。
黄浩哲见肖云收了钱,连句感谢的话都说,也不痛快了。怎么着?说好不要名份不图钱财的,现在想把他当成自动取款机?做梦去吧!要不是现在还用得着你,早就把你一脚踢开了,还能让你住在我新买的房子里?
这一对奇葩情侣在金钱面前失去了耐心和伪装。各自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虽然都没有表露出来,可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满,也就兴致缺缺了。
黄浩哲坐了一会儿,就说自己累了,进卧室休息去了。肖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里的怨怒更大了。联想到黄思哲给她看的视频,伸手把一片多肉的叶子掐了下来,心里恨恨道:“黄浩哲,你敢跟老娘玩阴的?我就陪你玩玩,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吗?”
这边肖云在做打算,卧室里黄浩哲躺在床上也在思考,那个蓄谋已久的计划再次涌上来,他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拿起手机开始联系人。他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目标。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晓月每天按时到按摩店,她如同上班一样,上午九点到店,下午五点离开。新来的前台小妹和保洁都很给力,按摩师也不用整天巴结前台,恢复了以前的排钟点钟制度,大家都很高兴。这家店,被她经营得焕然一新,毕竟有不错的底子,陈晓月觉得做领导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陈晓月和许欣然奇怪的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黄浩哲兴师问罪,这么明显夺了一家按摩店,十几天过去了,黄浩哲竟然干脆不露面了,似乎他从来没有这家店一样,要知道,这家可是总店啊。
可是陈晓月万万没有想到,这天晚上出事了。快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陈晓月正躺在家里听有声小说,忽然新来的前台小妹给她打来电话,接听后就听到前台焦急的声音,“陈经理,不好了。有几个人喝醉了,来咱们按摩店闹事,你快来看看吧。”
陈晓月挂了电话就赶紧叫车,随便找了一件连衣裙往身上一套,就往楼下跑,至于乱蓬蓬的头发,只能坐在车上凑合梳几下了。
陈晓月进门的时候,有三个醉鬼正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地上扔着几个一次性纸杯,还洒了不少茶水。前台小妹明显吓坏了,抽抽搭搭躲在吧台后面。看见陈晓月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说:“陈经理,你终于来了。”
还没等陈晓月说话,那三个人先跳起来先发制人了。“你们家服务员怎么回事,看看把我这手都烫坏了。”
陈晓月安抚了几句,又去问前台小妹,才明白这几个人进门就说口渴要喝水,前台小妹给他们倒了茶水,他们说水太烫了,把纸杯扔在地下,要赔偿他们每人一千元。
陈晓月听明白了,这就是来讹人的,她走向三个醉鬼,刚要上前理论几句,没想到,那三个人忽然大喊:“这个娘们儿还敢打咱们,一起上,修理修理她。”几个说着就过来推搡陈晓月。
陈晓月可不会打架,赶紧往后躲,可是她没站稳把脚给崴了,脚踝上传来一阵剧痛。这下哪能应付那三个人,当时被推倒在地。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们从哪来的,-跑这里来捣乱,都给我滚。”
这声音陈晓月认识,是老曹。
只见老曹拿着拖把冲了过来,没头没脸就往那三人身上打,他们连连后退,最后抱头鼠窜地逃出了按摩店。
老曹站在店门口,手拄着拖把又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才算罢休。他回来要扶陈晓月起来,陈晓月从上学就对这个人没有好印象,尤其这几天以来,接触多了,就更讨厌他了。
陈晓月发现,这个老曹的确如同黄浩哲所说,有一批很固定的客人,哪怕老曹忙,宁可等着也不更换按摩师。这些客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女性,做的项目也不是按摩,而是刮痧推油为主,到底老曹这是提供的什么服务,陈晓月想起来心里就恶心。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有一次客人刚走,陈晓月无意中听到了老曹对其他按摩师说的话。
“就刚才那个,全都脱光了,裤衩都没剩。我告诉你,多亏她遇到我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吗?吸毒!我帮她刮痧排毒,她这算能保住一条命啊。”
那时候,陈晓月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她想找个机会一定要开除老曹。可没想到,今天老曹竟然帮自己解围,这人也不算坏透啊。是不是自己以前错怪他了?
想到这里,陈晓月就让老曹把自己搀扶起来,一瘸一拐地由老曹护送进了经理办公室。老曹一边走一边对其他人说:“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看看陈经理伤得重不重,一会我来锁门。”
前台和按摩师答应着陆续离开了按摩师店。
进了办公室,老曹让陈晓月把腿放在沙发上,给她检查了一下,脚踝已经肿起来很高,需要冷敷。按摩店当然不缺冰袋,老曹跑去拿了一个来,帮她冷敷,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一番折腾,陈晓月也的确有些口渴了,她端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想着现在的黄浩哲,对自己恐怕还不如老曹对自己好呢。一杯水喝完,老曹让她躺下来,休息一会。
陈晓月感觉眼皮沉重,头也昏昏沉沉的,隐约看到老曹在笑,身子一软倒在沙发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曹又等了几分钟,看陈晓月真的睡熟了,老曹一脸焦急地轻拍她的肩叫道:“你怎么啦?醒醒啊?陈晓月!陈晓月!”
任他千呼万唤,陈晓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住了口,沙发上玉体横陈的美人,看得老曹眼都直了。他的手轻轻抚上陈晓月的脸,那细滑温热的触感的一股电流,让他浑身燥热起来。
他一手抓起手机,一手把陈晓月搂在怀里,摆出各种姿势拍照。那效果,就是一个意乱情迷的女人在私会她的情郎,好一个活色生香!
老曹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一个微信好友,然后又打了一行字,“我这边万事俱备了,就差你这个东风到场了。你可要快点来呀,不然我可忍不住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有人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坐立不安的老曹扑到门口,小声问:“谁呀?”
“是我。”一个熟悉的女声回答他。老曹打开门,肖云举着手机,一脸坏笑地走了进来。
“赶快准备拍吧,我可等不了太长时间。”老曹催促到。
肖云嘿嘿笑着说:“等不及你倒是先动手呀。”
“那可不行,说好的是要拍视频留证据的。咱这叫公平交易,说话算数。”
肖云撇撇嘴,说:“我看你是怕自己第二次不行吧,录不成视频,可就拿不到钱了。我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老曹答应一声,扑向了沙发,不由喉结滚动,把手机一丢,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哆嗦着去解自己的衣服,嘴里还念叨着:“这买卖做得不亏,我能得到人,她老公还屁颠儿屁颠儿地给我钱。”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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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2:10:29 | 只看该作者
6楼 岁月如风说:
第六章,肖云看到黄思哲的脸,想想他刚才那极不自然的神态,现在他又不说话,恍然大悟地说:“你是故意让我看的。”
黄思哲嘻嘻一笑,说:“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要抢过去看的。不管你是不是主动要看的,这视频可是真的。”
肖云忍不住又低头去看手机,那大白脸和大红唇,她太熟悉了,就是前台小张,视频里她正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黄浩哲在身后环抱着她的巨胸,做着最龌龊不堪的事情。
这丫头原来的名字叫张招娣,黄浩哲说这个名字太土气了,影响按摩店形象,于是给她改了一个名字,叫做张婉迪。以后大家也就叫她张婉迪了。其实除了老曹,谁也不知道,张招娣还有一个名字叫杜娟,只不过那是她接大活的时候用的花名。
好你个黄浩哲!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肖云看看自己日渐圆滚的腰身,想到腹部若隐若现的妊娠纹,一种浓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她恨不得拿着一把刀,把黄浩哲阉了。逍遥快活的黄浩哲肯定不会想到,有这么多女人要阉了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上位的小三儿也不是好小三儿!要不,她肖云这样处心积虑为的什么?总不会是图一时爽吧?
肖云的老家在偏远山村,来到这座城市后,先学了美容,可惜因为手法不好,没有客人愿意用她。一次偶然的机会,黄浩哲去美容院嫌她手法太差,就现场教了教她。
肖云觉得这是机会,于是要求来黄浩哲的按摩店上班,黄浩哲说他开的都是盲人按摩店,前台倒是缺一个,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肖云说愿意,条件是额外要学按摩手法,如果按摩师不够用,她也可以上钟。
其实,对于肖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赚钱,她深知贫穷的滋味,只要有钱,再苦再累都不怕。她工作认真,前台的工作做得很好,按摩也很快学会了。后来,黄浩哲见她精明能干,让她当了店长。
见过了大都市的繁华,谁会想再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一个无人脉无背景的女孩,想在大城市永远扎根,哪有那么容易的。嫁给城里人似乎是最简单直接的途径。
肖云想来想去,黄浩哲是最好的目标。虽然黄浩哲是个盲人,还是全盲的,但是这些都可以用钱来弥补啊,每天看着这红红火火的生意,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属于她肖云啊,哪怕有一半属于她也好啊。
要说肖云对黄浩哲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冤枉她了。最初,她望着黄浩哲的眼神就是一个妥妥的小迷妹。她真的佩服这个盲人,年轻,帅气,还读过大学,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对黄浩哲的崇拜,使肖云一步步靠近黄浩哲,最终爬上了他的床。有一次,黄浩哲无意中叹息自己只有一女儿,还遗传了妻子的眼病,肖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她悄悄戳破了避孕套。
这让黄浩哲喜出望外,他让肖云好好养胎,不用去工作了,工资照发,还额外多给了她两万块钱,让她买点营养品。后来还是不放心,于是让肖云搬进了自己买了一直没有住的房子。
最后,黄浩哲还带她去见了老佛爷。浩哲妈妈的认可让她信心倍增,她暗自谋划,怎样才能一步步把自己完完全全留在这个城市里。
她使尽浑身解数,故意和黄浩哲去他家里缠绵,事后还装作无心地去洗澡,留下了不少证据。她又故意缠着黄浩哲半夜都不让走,还偷偷把他手机关机。
肖云的各种小心思,就是想让陈晓月自己发现苗头,然后最好来个夫妻反目主动腾地方。她知道这事急不得,就像温水煮青蛙,只能慢慢来。
终于,三番五次地去人家床上闹腾,哪能不被发现?那天黄浩哲告诉她,正巧他们前脚出门,陈晓月就回家收拾花盆了,肖云听了别提多高兴了。
可现在,她小三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又蹦出一个小四来,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叫她和肚里的孩子情何以堪啊?
别说现在自己的迷人身体在渐渐走形,就算是不怀孕,肖云也看得出来,自己拼不过那个前台小妹,自己最多能算得上清纯可爱,靠着卖萌迷惑一下黄浩哲。可是看视频里的前台小妹,那叫一个放荡风骚,是不是男人更喜欢那样的啊?
如果黄浩哲只是因她怀孕了,出去找点刺激与安慰,那倒也罢了;可万一那前台妹子也和她的想法一样呢?也怀上一个,那麻烦可就大了。
肖云感觉天雷滚滚,一屁股跌进沙发,只觉得血液倒流,全部流进了脑子里,让她呼吸急促面目狰狞了。
黄思哲见她这副样子,似乎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肖云回过神来,忽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瞪着他问:“你告诉我,张婉迪那个小狐狸精什么时候勾搭上你哥哥的?”
“我哪知道啊,你松手啊。”黄思哲看着手机,脸色连着变了好几个颜色。他很不自然地挣开肖云的手,收起手机,说:“我就说不让你看吧,你偏不听。你还怀着孩子呢,别激动。男人嘛,就那么回事,我哥逢场做戏呢!”
“逢场作戏?哄谁呢!都知道我怀着孕,你干嘛这样气我!”肖云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十足十的泼妇相,吵闹着要跟黄浩哲打电话讨个说法。
黄思哲皱了皱眉,赶紧拉住她哀求:“我的姑奶奶,要让我哥知道是我给你看的视频,他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求求你别闹了成吗?你不是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肖云这才止住哭,咬牙切齿地说:“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保证不把你卖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几个不要脸的,敢打你哥的主意,我跟她没完!”
黄思哲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段视频就是我偷偷拍摄的,我本来是想偷拍你和我哥的。”
肖云一听就炸毛了,跳起来就要动手,黄思哲手疾眼快,一把按住她,让她坐回到沙发里去。肖云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最后又说:“你闲的吧,挺大个人,不干正经事儿,你偷拍我们干啥,不怕看了以后长针眼啊。”
?黄思哲委屈地说:“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不是冲着你去的,我是冲着钱去的。我哥都好几个月不给我零花钱了。以前,没钱了我就去找我嫂子要,可是这次我去要钱,我嫂子说,让我做一件事,才给我钱,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了。”
肖云哼了一声,说:“那个娘们要你做什么?偷拍我?”
“也不是偷拍你,她让我偷拍我哥和别的女人,然后定期向她汇报,她想知道我哥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肖云联想到,那天自己和黄浩哲在办公室里亲热,被陈晓月抓个正着,也就明白陈晓月这么做的原因了。换成是她,肯定也会这么做。
“除了这一段,你还拍到什么了?”
黄思哲嘿嘿笑了笑,说:“除了总店这个,中山路分店和人民医院分店的前台,也都跟我哥,嘿嘿,嘿嘿。”
“能不能把视频给我?”
黄思哲早有防备,一转身就到了门口,说:“这可不行啊,无论是我哥还是我嫂子知道了,我都别想活了。”
肖云感觉自己坠入了无底深渊,她又没抓到证据,这个时候与黄浩哲撕破脸只会自毁前程。要不,自己也跟踪偷拍?不行,使不得,只能依靠黄思哲帮她,万一被发现,她就甩锅给黄思哲。
于是她装作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抽抽搭搭的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让你为难。可你一定要告诉我,张婉迪那个狐狸精到底从你哥那里得了多少好处。”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哥那就是随便玩玩。他只有这一套房子,这不是给你住着吗?再说了,那个前台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我哥能要她吗?”
这句话还真把肖云问住了,她还真没注意这个前台妹子以前是干什么的,自从当了黄浩哲的助理,她除了花钱就是耀武扬威,就没怎么过问按摩店的事了。于是问:“这个狐狸精以前是干什么的啊?”
黄浩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肖云,说:“整个按摩店谁不知道啊?就你不知道吧。她不是老曹从对面那个足疗店挖过来的吗?”
从死缠烂打撒泼的肖云那儿逃脱出来,黄思哲抹着满头大汗长吁了口气,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一切顺利,搞定。”他把这条信息发送给一个好友,然后又迅速删除了这条消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回头望望这高档小区,肖云的恶形恶状和陈晓月的知书达理不停地在他脑子里交替出现。他摇摇头,一声长叹:“我哥的脑子怕是被驴踢了吧?这种女人也能看上?唉!”
他当然不知道,肖云在黄浩哲面前的表现有多么的柔媚。正是那种低到尘埃里跪舔的姿态,让黄浩哲大男子的虚荣得到了极大满足,这些东西在淑女陈晓月那里是无法得到的。
这种崇拜让黄浩哲很受用,也就一个猛子扎进她这温柔乡里不愿出来了,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原来肖云也有缺点,比如她的床上表现,就远远不如那个前台妹子了。
就在肖云观看黄浩哲和前台小妹的真人秀的时候,陈晓月和许欣然一起观看着同样的视频。陈晓月感觉心脏被三棱针直直刺入,再连肉带血地拨出来!那份无法言说的痛,真的是剜心切肝啊!
“你到底怎么拍摄到的?”
许欣然俏脸一扬,说:“这还不简单,每一家分店的经理办公室,都偷偷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陈晓月更加不解地问道:“难道你24小时监控?”
“不用啊,有红外线检测功能,设置成防盗模式,摄像头范围内有人活动,就自动拍摄,我手机也会收到提醒的。”
陈晓月觉得自己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了,难道都这么先进了吗?这是谁发明出来的?莫非专为抓小三儿设计的?
这段时间,陈晓月想了很多,回首望去,物是人非。白头到老已经成了一种奢望,那就好聚好散吧!毕竟有十多年的感情,也还有个孩子,她不想弄得太难看。只要黄浩哲同意净身出户,她也不想再跟这些烂事纠缠,愿意跟女人胡搞,全由着他去吧。
可她低估了黄浩哲的无耻,他居然不肯离婚!而且,从买房这件事上看,他是早做打算了!之前她还只想要女儿的抚养权,可黄浩哲明目张胆的猖狂与藐视,让她不想这么便宜了他。做人不能太软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陈晓月还在胡思乱想,许欣然在一旁笑出了声。陈晓月疑惑地望过去,“你看这个那么高兴吗?”
许欣然神秘地说:“不是,是我的帮手已经顺利完成第一步了。今天晚上,黄浩哲恐怕不太好过。但是现在,我们要按照原计划进行,走,去按摩店。”
陈晓月和许欣然走进按摩店的时候,前台张婉迪正坐在那里画眉毛,看到她们进来,愣了一下,叫了一声“晓月姐,你来了。”
陈晓月面无表情,说:“前台的工作不是整天描眉画眼,对着门坐着无所事事,那样的话,我买一只招财猫就足够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前台小妹不敢说话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不是一直都这么叫吗?如果换平时,她也不会这么紧张。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啊,还是小心一点好,免得殃及池鱼,她还不知道,她不是池鱼,而是今天的主角。
陈晓月又问:“你叫黄浩哲什么?”
“黄,黄经理。”
“那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叫我。”
“明白了,陈,陈经理。”前台小妹这才明白,原来老板娘这是来发动政变的,这是要夺权啊。
陈晓月没理她,把保洁阿姨叫了过来,说:“大姐,你收拾一下东西,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啊?”保洁目瞪口呆。
“因为你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假装没看见。”陈晓月咬牙切齿地说,许欣然在一旁拍了拍她,心想,这妮子宫斗剧看得还是有点少啊。
保洁阿姨明白了,陈晓月这是翻旧账呢。可是这不应该怪自己啊,她不服气,说:“按摩店那么多人,谁不知道?凭什么偏偏开除我呢?”
陈晓月说:“就因为你看到我躲躲闪闪,想故意隐瞒,而别人没有躲起来。”
保洁阿姨还是嘟嘟囔囔不服气,陈晓月可没心情去听,她转向前台小妹,说:“小张,你也收拾一下东西,和她一样。”
前台小妹急了,忙说:“我可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啊,黄经理不让我们说啊。”
陈晓月打断了她,说:“我没说这个,你工作不认真,所以被开除了。”
“我,怎么不认真了?”
陈晓月明白了,这些人都不太怕她呀,谁都敢和他顶嘴,她慢条斯理地说:“那你跟我来。”
陈晓月和许欣然进了经理办公室,前台小妹跟着进来后,陈晓月让她把门关上。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开除你的权利?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现在赶紧收拾东西,我不和你计较。”
前台小妹毫不示弱,说:“我化妆不是也为了按摩店好吗?难道陈经理喜欢灰头土脸的前台?”
陈晓月有点喘不过气来,说:“我给你留面子,你自己非要我说出来吗?”
许欣然早就忍不住了,伸手把陈晓月拉到一边,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然后把屏幕送到了前台小妹眼前。前台小妹明显惊呆了。
许欣然继续说:“我们已经弄清楚了,你过去是斜对面那个足疗店的是吧。虽然你手法一般,床技却是一流。老曹就好你这一口,他让黄浩哲把你挖过来的,你们想把这按摩店变成什么地方?”
前台小妹不服气地说:“你不用再说了,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我和你们说,我就是来赚钱,老娘才不会参与你们那些破烂事儿。是黄浩哲强迫我的,让她白玩儿从来没给我一分钱。”
许欣然说:“他让你负责给按摩师分配客人,结果按摩师都要讨好你,十几个人,每个人每个月都要给你发红包,少的500,多的1000。这不是黄浩哲间接给你的吗?敢不敢把你的微信拿出来看看?”
前台不做声了,最后咬牙说了一句:“我走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话,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去前台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说实话,她还真舍不得走,这里工作不累,还有按摩师每月给他送礼。偶尔她还能接点私活,当然都是大活,一个月下来逍遥自在,这下什么都没了。至于那个狗屁黄浩哲,还什么黄经理呢,他只不过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那才是逢场作戏呢。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恐怕又要回到以前的足疗店,那边的老板可比黄浩哲黑心多了,而且接待客人也要小心伺候,有时碰上个变态,又是咬又是掐,还得忍着,想想都让人难过。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忽然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帮她擦掉了眼泪,顺便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问:“你这是怎么了?”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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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岁月如风说:
第五章,许欣然是陈晓月唯一的闺蜜。小时候她们两家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要说起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比黄浩哲年深月久。许欣然就是在父亲婚外情的阴影下长大的,那个时候,她整天呆在陈晓月家里,时不时还连吃带住。那几年经常有人以为陈瞎子有两个女儿呢。
许欣然父亲年轻的时候穷,贫不择妻嘛,于是娶了欣然妈妈,欣然妈妈是天生的美人身体,胸大腿长小蛮腰,只可惜小时候摔倒了,被破相了,脸上留下一道伤疤,嫁人也困难了。要不是这道伤疤,许欣然父亲这只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欣然父亲总觉得自己吃亏了。找了小三儿不说,还整天对欣然母女俩没有好脸色。后来许欣然渐渐长大,她鼓励自卑的母亲跳出牢笼,勇敢地追求真爱活出自我,母亲也觉得女儿大了,没有什么好牵扯的,于是离了婚。可许欣然自己,真正应了那句话: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许欣然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开始是父母的争吵,后来父亲竟然大模大样把小三儿领回家来住,说什么小三儿刚生孩子,没地方调养,让欣然妈妈伺候月子。
欣然妈妈哭哭啼啼地回了娘家,许欣然更有借口不回家了。陈瞎子也不差多这么个孩子,正好自己女儿也有了一个玩伴,就收留了许欣然。
许欣然和陈晓月都是很聪明的女孩子,但是性格不太一样。陈晓月更加内敛腼腆,而许欣然活泼得多了,还对什么都感兴趣。陈瞎子给人算卦,她也爱在旁边看热闹。
有一次,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算卦。陈瞎子说:“你命犯桃花,恐怕最近有大麻烦,该断的感情就要狠心断了。”
男人说这个容易,给对方一笔钱,打发走就算了。许欣然一听就生气了,她最痛恨这种劈腿还不负责任的男人,于是跑过来仰着小脸质问道:“你说得倒容易,把她打发走,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办?”
男人一听,嘴里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她偷偷生了一个孩子的?太神了,太神了。陈先生,这是你女儿吗?”
陈瞎子嘴一撇,说:“这是我还没有正式拜师的一个小徒弟,随便教了点皮毛,让她练练手,没想到今天就拿出来卖弄,让你见笑了。”
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跪地上给许欣然磕头。
许欣然不依不饶,说不要给她磕头,真想化解灾难,就去山上磕头,必须一步一步走上去,走一步磕一个头,一共要磕九百九十九个头,少一个都不行。
等那人走了以后,陈瞎子拉着许欣然,问她怎么知道对方有孩子的。许欣然冷笑说:“新出生的小孩儿都有一股奶膻味儿,我家那个狐狸精身上就有这个味道,那男的一进门我就闻到了。”
陈瞎子哈哈大笑,说:“真是学算卦的好材料啊,不过以后可别狐狸精狐狸精的,多难听。”
许欣然不以为然,说:“我妈就这么叫她,我看没叫错,不是狐狸精为什么跟我爸生孩子,还住到我妈家来,不要脸。”
陈瞎子无可奈何,心中感叹,这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说的话吗?只得岔开了话题。
冷漠的父亲,猖狂无耻的小三儿,卑微隐忍的母亲,像一个看不见的三角形笼子,把许欣然的心牢牢困住。在外人看来,她漂亮聪明,开朗阳光。可在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她却带着一种对婚姻深深的恐惧。尽管追求者无数,她至今不敢迈出那一步,只是因为,她怕自己无法承受背叛的痛苦。
自从那次,她意外遇见黄浩哲和肖云从小区门口走出来,她就深陷痛苦与纠结之中。作为资深职场人士,她深深懂得做人的分寸,知道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
可是作为闺蜜,她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友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不愿意看到乖巧的黄盼盼成为下一个自己,只好无数次的旁敲侧击提醒陈晓月。她以为以陈晓月的聪慧,一定能够悟出她的苦心,也能感受到婚姻的危机。
可陈晓月家里突遭变故,陈瞎子突然离世,陈晓月一直沉浸在痛苦中,还没等她找到机会说,黄浩哲就自己原形毕露,让陈晓月抓个正着。
同一时刻,黄浩哲包扎好手指上伤口,拿出一罐冰镇啤酒,心里翻江倒海,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他本来觉得陈瞎子一死,再没有人可以制衡他。陈晓月又是那种温婉知性的女子,既不可能像泼妇般撒泼打滚,也没有心机女的花花肠子。
关键还有女儿黄盼盼这个法码,黄浩哲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掌控全局,让陈晓月俯首贴耳听命于他。而他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终于可以把陈家狠狠地踩在脚下,扬眉吐气了!
这些年,他活得太憋屈,人都说,饿死不进萝卜园,穷死不耕丈人田,可是他黄浩哲呢?别看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七家按摩店还都是陈瞎子一手支撑起来的?刚开业的半年只赔不赚,陈瞎子拿钱缴房租水电,又找人疏通关系,介绍客户,他这个经理算什么?不就是一个排位?
真没想到,老天爷早早收了陈瞎子去,他暗自庆幸自己未雨绸缪,如今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等肖云把孩子生下来,他一妻一妾有儿有女,再加上按摩店,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她陈晓月想造反啊?离婚?嗯,那当然,早晚要离婚,但不是现在,现在离婚,夫妻财产一分割,他黄经理可就亏大了。也不知道这女人发什么疯,让他心中陡然有些不安。
转念一想,她去按摩店什么都看见了,孩子的事情肯定也知道了,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走了,而且凭她柔弱的性子,相信也翻不出什么巨浪来!再说,他为陈晓月准备了大招呢!此招一出,还不一定谁提出离婚呢?
他抚摸着冰凉啤酒瓶,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难怪人家都说世事如棋局局新啊。真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
陈晓月端着凉透了了咖啡,还在发呆。生活是一场意外,当她以为一切都会有条不紊的进行时,又在毫无防备时突然跳进来一些上帝心血来潮的赠品,或惊喜,或伤悲,或像她现在一样,两者兼备目瞪口呆。
过往如浪潮,一波波朝她涌来,最后定格在黄浩哲嚣张狂妄的脸上。所有的猜疑成了现实,从恋爱到结婚,十几年的时光,只能说青春和真心都喂了狗!陈晓月摇摇头,摇落一脸泪水。
“许欣然,我想好了,绝不能这样生活在屈辱中!”陈晓月眼里是倔强与决绝,咬牙切齿地说:“卸磨杀驴!黄浩哲,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对,驴可不那么想啊,你杀我,我还想杀你呢。?”许欣然在一旁接话道。
“你才是驴呢。”
“别着急啊,我是说,你可要想好了。”
许欣然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陈晓月郑重地点点头,握着她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想好了!他黄浩哲就是中山狼,我不能再做东郭先生了!欣然,你帮我!我要离开这个混蛋,还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好,只是这个还得好好谋划才行!”许欣然冷静地分析:“黄浩哲是只老狐狸,他敢直接威胁你,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如今我们势单力薄,要想扳倒他只可智取,切不可自乱阵脚。”
两个好姐妹商量了好半天,决定先查清楚黄浩哲的经济状况,再作计划。
许欣然托人一查,简直惊掉下巴。除了当年陈晓月为了顾及他的颜面,把娘家陪嫁的房子添上他的名字外,他名下再没房产。
这不对啊,陈晓月知道黄浩哲买过一套房子的,明明就是他买的,可是这套房子写的却是浩哲妈妈的名字!而且经过调查,肖云现在就住在这套一百多平的学区房里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浩哲妈妈一个一辈子打零工的郊区老太太,上哪抢这么多钱去?肯定羊毛都出在猪身上了?
这个黄浩哲,真是好算计啊。肯定是在买房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这样离婚分割财产也不会分这套房子的。许欣然抚额叹息:“晓月啊!你说你哪能这样信任他,买房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管?”
陈晓月想起一句话:你婚后流的泪,都是你婚前脑子里进的水!她现在算是明白以前陈瞎子和许欣然叫她掌管财政大权的良苦用心了。一个不管钱的女人,就像一个没有兵权的皇帝,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掀下马。
“现在怎么办?”陈晓月感觉很被动,难道真的要像黄浩哲说的,什么都得不到吗?
陈晓月很为难,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如果让女儿看到这些丑恶与不堪,会不会给她留下心里阴影?还有悲伤的陈妈妈,已经感觉到陈晓月有些不对劲了,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于是,陈晓月决定还是和过去那样生活,周末回娘家,平时住在自己家,反正黄浩哲回家的次数更少了,原来可能还会遮遮掩掩,这回干脆也不回家了。
“晓月,你先忍忍,学校过几天放署假了,你也有时间了,让你妈和孩子出去散散心。送她们去玩一段时间吧!”许欣然仿佛想到什么点子了,安排道:“支开她们,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她附在陈晓月耳边嘀咕,“老实说我还很内疚呢,如果早点告诉你,也许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你早就知道了?”陈晓月讶异地问。许欣然嗫嚅着说:“就是那次,你爸出事儿的那天,你还记得吗?在你们家小区门口,我看见了黄浩哲和肖云一起走了出来,黄浩哲当然看不见我,肖云没有认出我来,如果单独走在路上,我也不一定能认出她,可是黄浩哲,我大老远就看到了呀。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然后你就回来了……”
陈晓月恍然大悟,难怪她那次那么慌张,后来又总劝她看紧黄浩哲。可自己却因为这该死的玫瑰香,把她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
话说开了,许欣然撇撇嘴:“我就不能换个香水?再说了,那个妖精身上的味道活像公共厕所里飘出来的,和我能一样吗?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再用了,明天换一个。”
“我当时真是糊涂了。”陈晓月歉意地苦笑。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相信我,就凭咱们姐妹俩的聪明智慧,再加上一个好帮手,保管大功告成!”许欣然安慰道:“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一切听我的。”
那个帮手是谁?许欣然没有说,陈晓月也没再追问,毕竟许欣然办事,她放心。
暑假如期而至,陈晓月好说歹说把陈妈妈和女儿送回乡下,准备利用假期和黄浩哲好好斗斗法。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一趟浩哲妈妈那里,黄浩哲不是威胁她不要去闹吗?好,她不去闹,她去看望一下老人家没错吧,儿媳妇孝敬婆婆,天经地义,她倒要看看婆婆用什么姿态面对她。
这一天许欣然陪着陈晓月来到了浩哲妈妈家里。浩哲妈妈对她似乎有些愧意,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老太太拿出一个珍藏的首饰盒,打开盖子,递给了陈晓月。
陈晓月低头一看,里面有一条金项链和一对金镯子,都是特别古老的样式,表面的光泽也有些暗淡,看样子年头不短了。浩哲妈妈声音有些哽咽,红着眼圈意味深长地说:“晓月,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黄家委屈你了!有些事你别认死理儿,看开了就没事了!”
看开?陈晓月心里冷笑:他们黄家人一个扮可怜一个捅刀子,还叫她看开?想用金项链金镯子来堵她的嘴?想得可真美!她把首饰盒退回去,坚决不要,可是老太太就是不接,最后没办法,陈晓月只得把首饰盒放在桌上。
黄思哲走过来小声说:“嫂子,这次是我哥太混蛋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绝对帮理不帮亲!”
他的眼中满是关切、怜惜与担忧。可陈晓月不敢相信,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现在觉得这一家人都是骗子,谁都不可信。
最后,老太太还是要陈晓月把首饰拿走,陈晓月坚持不拿,许欣然可不管那一套,伸手抓起首饰盒,扣好了盖子,装进了包包,说:“晓月,我就先帮你拿着,一会到你家还给你。”说着,拉起陈晓月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陈晓月埋怨道:“你不知道她这是要堵我的嘴?”
许欣然嘻嘻一笑:“不要白不要,这么点东西就像当封口费啊,太少了。”
陈晓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说:“许欣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脸皮厚了?”
“我从小就这样,你不知道吗?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还像以前一样,日子照常过。一切都风平浪静,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现在忍气吞声,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肖云听黄浩哲说陈晓月不吵不闹,心里得意:果然没有挖不倒的墙脚,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儿!她这母凭子贵,还怕他们杨家不奉为上宾么?
想想也是,就连以前对她甩脸子的黄思哲,如今也经常奉老太君的指示来看望她,别看这家伙整天流里流气像个小流氓似的,人还是蛮细心的嘛,经常给她带各种保健品呢!
这不,这回黄思哲又送来阳光玫瑰无籽青提,肖云一见两眼放光,扑上去大叫:“哇哦!人家馋这个好久了耶!跟你哥说几回,他总是忘!人家就去网上买,都不新鲜呢,还是你这个好!”
她边说边洗了一盘开吃,瞥见黄思哲眉头紧锁盯着手机,一副焦燥不安的样子,她托着盘子凑过去问怎么了?
黄思哲把手机拿开,还关掉了屏幕。回头问:“你干什么?”
肖云用无辜的腔调说道:“你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黄思哲嘿嘿干笑了几声,说:“这个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真不适合给你看。”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你们男人爱看的那些小电影吗?”
没想到黄思哲不屑地说:“小电影?算你说对了一半儿,这个可不是一般的小电影,我是为了你好,才不给你看的。”
肖云实在心痒难耐,一把夺过了黄思哲的手机,他的手机竟然没有密码,打开屏幕,原来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面的一男一女,肖云都认识,男的正是黄浩哲,女的是总店现在的前台张婉迪,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视频里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不寻常之处,在于他们下半身都没有穿衣服。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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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2:01:2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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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陈晓月站在办公室门口,门没有上锁,在这按摩店里,这里就是皇宫,是经理办公室,没人胆敢擅自闯入。因为大家都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样的春光旖旎。
陈晓月听到门里面一声娇笑,她轻轻打开了门。首先是一股强烈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刺激着她的鼻孔。然后她看着里面上演的一幕,黄浩哲坐在办公椅上,伸出胳膊亲昵地环抱着身材娇俏的女孩,那女孩就坐在黄浩哲的腿上。
虽然只是背影,但是这个背影对于陈晓月来说,太熟悉了,她以前无数次见过这个人和黄浩哲并肩走在一起,她正是黄浩哲的助理肖云,那个过去是前台,后来成为店长、又成为助理,如今成为小三的女孩子。此刻,她正半偎在黄浩哲怀里,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羞状,额头不断地在黄浩哲脸上摩擦着。
“等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可以正式成为我家的一员了,我妈肯定会喜欢你的。”黄浩哲得意地对肖云说。
肖云也傲娇地挺了挺小腹,似乎这样更能让浩哲感觉到那引以为傲的小家伙。
两个人谁也没有察觉门口有人,还都沉浸在幸福与期待的缱绻之中。或许是因为盲人具有更加敏锐的感知力,片刻之后,还是黄浩哲先感觉到了什么,他推开肖云,转身问了一句:“有人吗?”
肖云扭头望向门口,顿时愣在那里,甚至忘记了松开搂着黄浩哲脖子的手臂。
门外的陈晓月如坠冰窖,感觉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一寸寸吞噬着她的温度,把她冻在当场。她恍惚觉得周遭的世界都变得虚幻而漂渺,那两个人也变成了模糊的黑影。就像她的人生,看不清来路,望不见前程。
陈晓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按摩店的,按照电视剧里的惯例,遇到小三儿不是应该扑上去扯她的头发,抓她的脸,撕破她的衣服吗?可她做不到。
小时候她和男孩子打架,回家后陈瞎子对她说:“孩子,没必要打架,你是女孩儿,眼睛又不好,打架容易吃亏,你看你爸两眼一抹黑,可从来不吃亏。”陈晓月上学以后,就再也没和人打过架,后来有了黄浩哲,陈晓月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黄浩哲去打架,再后来,就没人敢欺负陈晓月了。
陈晓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反而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仓皇而逃。十几年的感情,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固若金汤,即便黄浩哲有什么,也不过逢场做戏,不可能动真格。
却不料现实就像龙卷风,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所有的怀疑都已坐实,那些暗暗期盼的侥幸,只不过是一个傻女人的自我安慰!可笑啊,真是可笑啊,她还曾经以为那个小三儿是许欣然,却忘记防备黄浩哲身边就有一个妖精!都说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肖云就是抓住了她不能再生养的软肋,一锄头动了承重墙。
就在刚刚,就在那门口,陈晓月断定被子里的玫瑰花香味肯定就是肖云身上散发出来的,绝不可能是许欣然身上的。以前没有对比还不知道,现在很明显,许欣然身上的味道优雅含蓄,是隐隐的幽香。而肖云身上的香味浓烈刺鼻,熏得人头晕眼花。虽然都是玫瑰花香,但是差别太大了。
陈晓月又叫了一辆网约车,继续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前进。她坐在车里,手抖得厉害,她无助地趴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为自己这些年的付出,也为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怎么办?父亲已经去世了,她不能再给悲伤的母亲雪上加霜了!女儿还那么小,是不是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给黄浩哲个机会,保全幸福之家的表象?
可黄浩哲既然有了二心,就算她赶跑了肖云,也还有张云李云王云无穷无尽吧?她有这个精力和必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跟这些妖精斗智斗勇吗?
陈晓月强忍着心头的油锅翻滚疏理着思绪,回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了自己的毛巾、床单和被罩。她又拿出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四件套,丢尽了洗衣机。
一边做着这些,她一边继续想,黄母肯定是早就知道一切的,黄浩哲敢明目张胆带肖云在办公室里,他不怕员工知道,肯定也不怕自己知道。既然心已不在了,她再留着婚姻的躯壳有什么意义?难道就为感时自溅泪吗?
黄浩哲不是唐僧,她陈晓月也不想做那只降妖除魔的猴子。那就这样吧,好聚好散,放各自一条生路吧!
不知是不是有潜意识里的铺垫,真的做了决定,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可她还是低估了人性。好聚好散,这四个字说得轻巧,黄浩哲却不肯给这个机会。晚上,多日不归的黄浩哲竟然回家了。他一进门就大声喊晓月的名字。
晓月不想说话,但是黄浩哲知道她在家,从容不迫地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陈晓月只说了两个字,“离婚。”
面对陈晓月说要离婚时,黄浩哲一脸无辜:“老婆,这不能怪我啊!我妈岁数大了,她就只有这么个心愿,我总不能让她含恨而去吧?你放心,只要你不找肖云的麻烦,这正牌夫人的位子就是你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陈晓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皇上?还是地主?还妻妾同室歌舞升平呢!黄浩哲,你无耻!不要脸!我就是要离婚!”
“现在这年头,呵呵、呵呵!”黄浩哲帅气的脸上露出魔鬼般的狞笑:“你想好了,真要离婚,你可什么都得不到!”
陈晓月打了个寒战,不由后退了几步。这个曾经相知相伴的男人,第一次让她有了深深的恐惧。
黄浩哲什么意思?什么都得不到?指的是人?还是钱?陈晓月有些乱。
黄浩哲洋洋得意地从冰箱里摸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你可想好了,真要离,孩子是我的!钱也是我的,按摩店也是我的。”
陈晓月懵了!这些年她自己没有工资,吃穿家用黄浩哲都会给她,从来没想过如果黄浩哲不给她钱该怎么办。黄浩哲有多少钱她也就没怎么过问,一直懒散地当老板娘。
没有钱,她拿什么去争女儿的抚养权?陈晓月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冲动,在没准备好之前就跟他摊牌,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老婆,只要你乖乖的,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过好吗?”黄浩哲换了一副看似诚恳的嘴脸,温柔地对她说:“你是天天呆在家里,没看清形势!现在有能力的男人都是家外有家,很正常呢!离了有什么好?”
“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再找的话,盲人圈儿这么小,谁不认识谁啊,谁能找你?健全人就更别想了,男盲人找个健全女的,还算容易,女盲人找个健全男的,可就困难多了。还不如就这样跟我过呢!只要你不干涉我,孩子有亲爸亲妈,我也可以保证你生活无忧!”
黄浩哲微扬着头,那神气的样子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施舍一个逃荒的民女一碗剩饭。
陈晓月像抽了筋骨的软体动物跌坐在床上,对面墙上巨大的婚纱照上,另一个陈晓月笑靥如花,甜蜜地偎在黄浩哲身旁。
她疑惑地看着墙上自己的笑脸,她怎么就那么自信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可以托付终生的呢?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黄浩哲见她没说话,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了。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不要到我妈那里去闹!她身体不好,要是出什么事,我要你好看!”
陈晓月想起了当初父母对黄浩哲不满意的态度,到底是谁错了呢?她还记得她跟老妈撒娇,指天发誓地说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变坏,黄浩哲也绝对不会!如果父母不同意,她就一辈子不嫁,上山当尼姑去!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心痛得无以复加,那是她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可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陈晓月一声长叹,爸爸,你还记得给我算过姻缘吗?你是不是这次算错了?
陈晓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开始四处翻找,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已经记不清楚。最后,她在床下找到了一只箱子,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旧物。
陈晓月从中取出了一个塑料袋,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学生穿的白色连衣裙,她轻轻的抖了抖,“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黄浩哲睡到半夜,总觉得不踏实,他伸手胡乱摸了一把,身边没有陈晓月,但是他觉得自己下身被人压住了。他伸手摸过去,一把水果刀紧紧地顶在自己小腹上。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黄浩哲的手指。
陈晓月跨骑在黄浩哲的双腿上,双手握着水果刀的刀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这个人,刀尖已经顶住了这个男人的小腹。他醒了,他的手划破了,他害怕了。
黄浩哲用了变了调的声音问:“晓月,你要干什么?”
陈晓月木然地说:“我要兑现你当初对我的承诺。”
时间就像一个巨大的筛子,检验着每一段感情,筛选着每一个生命中走过的人。有些曾经以为会天长地久的东西,却被时光无情地遗失。
那还是在盲校读中专的时候,陈晓月与黄浩哲都因为学习成绩优秀而得到老师们的青睐,所以他们暗地里偷偷摸摸谈恋爱的事情,老师也就没有计较。更何况,老师观察他们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是,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哪能没有“出格”的举动,一天晚上,下了自习课以后,在青春荷尔蒙的催动下,他们俩偷偷跑到教学楼的最顶层走廊尽头,偷尝了禁果。
事后,陈晓月止不住地哭泣,她担心被老师家长发现,她更担心自己会怀孕,她最担心的还是眼前这个青春少年日后会辜负她。黄浩哲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最后,陈晓月说:“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那我就去死。”
?黄浩哲轻抚她的长发说:“别这么说,你要是真怀孕了,我们就退学结婚。”
陈晓月说:“你说什么呢?我们还不够法定年龄呢。”
“那就等到了年龄再去结婚。”
陈晓月幽幽叹了一口气,说:“还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对我负责呢。”
黄浩哲没说话,在身上翻找起来,最后一件冰冷坚硬的东西塞到了陈晓月手里。陈晓月认识这东西,这是黄浩哲很喜欢的一把水果刀,他曾经用这把刀给陈晓月切过橙子吃。
这时,黄浩哲用低低地声音说:“如果,我以后,要是背叛了你,你就用,这把刀,把我阉了。”
陈晓月顿时羞红了脸,刚刚退去的潮红又一次铺满面颊,她觉得自己两个耳朵都在发烧。她胡乱捶打着黄浩哲,“你说什么?真是,真是……”
但是说归说,陈晓月还是小心地收好了这把刀,连同那天晚上穿的白裙子,一直保留着,尽管这衣服毕业后再也没穿过。
那些撕心裂肺的誓言犹在耳畔,而那个发誓的人,已经跟别人造出了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叫陈晓月去相信谁?婆婆显然早就知道黄浩哲找小三儿,没准儿还是她怂恿的呢。黄思哲毕竟是黄浩哲亲兄弟,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给她看?母亲刚刚失去了老伴儿,盼盼年龄还太小。她究竟该怎么办?
陈晓月忽然没了力气,她最终没有动手刺出那一刀,收起了水果刀,从床上下来,愣愣地站在地板上。黄浩哲不知道她的举动,还一动不敢动地躺在那里。陈晓月转身拎起自己的小坤包,穿上鞋打开了家门。
出了门,她发现虽然是后半夜,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家的灯是亮着的,不知道是哪个怕黑的女人不愿关灯,还是哪个痴情的在苦苦等待夜不归宿的男人。她想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大路条条,她却无处可去。
无奈之下,她拨通了许欣然的电话。许欣然的声音明显没睡醒,不耐烦地接了电话:“陈大小姐,火警请拨119,抢劫请打110,生病就叫救护车……”
她话没说完,就被陈晓月打断:“你给我闭嘴,我要离婚!”
许欣然静止了几秒钟,说:“你在哪里?用不用我去接你?”她知道,以陈晓月内敛的性子,是不可能随便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不用,我现在就打车去你家,给你打电话是为了让你先起来,免得我在门口等着。”
许欣然一边煮咖啡,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莫非她听到了什么?还是黄浩哲这蠢货被她无意中撞见了?许欣然无法想象陈晓月内心的崩塌。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坐在沙发上,许欣然小啜了一口苦涩的浓香的液体,心疼地搂了搂神游天外的陈晓月。
“欣然,你帮帮我,我要离婚!”陈晓月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低吼。闻着许欣然身上的玫瑰花香味,想想自己对她的猜疑,陈晓月垂下眼帘,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竟然还怀疑是你。”
许欣然对上她眼底的绝望和歉疚,也愧疚不已。如果当初意外遇见黄浩哲把肖云带回家,能第一时间告诉晓月,是不是她受到的伤害也能少一点?
想到陈晓月才失去父亲,黄浩哲却在这个时候在她伤口上撒盐,许欣然不由怒从心头起,柳眉倒竖地问:“我怎么帮你?你先把情况说出来,我们分析分析。”
于是陈晓月把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听完了,许欣然红着眼睛爆了句粗口:“妈的!我们不能便宜了这个混蛋!”
陈晓月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黄浩哲这么精打细算,一定做好了准备,只是我爸没了,他才这么嚣张的。我只想要盼盼的抚养权。”
许欣然想,陈晓月忍辱负重愤恨交加,肖云按兵不动谈笑风生,只用一个龙胎杀得她片甲不留,这大概也是小三儿们惯用的经典套路吧: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原配的隐忍,当做她们不要脸的法码。
她低头默默搅动咖啡,突然,她想起了那两个似乎已经忘记多年的渣男和狐狸精。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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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1:58:5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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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父亲生命垂危,婆婆又想要生个大孙子继承香火,话里话外觉得孙女遗传了眼病,也是一件堵心的事。这让陈晓月很为难,她已经很难再孕,只能愧对婆婆最后的心愿了。可是,她也在想就算再生一个男孩,这孩子要是仍然遗传了眼病,婆婆又会说什么呢?
她无可奈何地看向黄浩哲,谁知黄浩哲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妈,你放心,我是因为小时候发烧才看不见的,不会遗传,一定会给你生个健健康康的大孙子!”
“好!那就好!”浩哲妈妈没有注意到陈晓月错愕的表情,脸上绽开了一朵菊花,拍着黄浩哲的手说:“我就知道我的浩哲不会让我失望!那妈就等着抱孙子喽!也好给你爸一个交代。他算是看不到这一切了。”
陈晓月看向黄浩哲,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不出是在敷衍。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知她不能生还答应下来,莫非……联想到之前的种种,难道他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婆婆还在拉着黄浩哲唠唠叨叨地描绘儿女双全的美好未来,黄思哲在身后轻声问:“嫂子,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晓月这段时间真够辛苦的了!浩哲,你送她回去休息吧!”浩哲妈妈听黄思哲这么说,回头看向陈晓月,笑道:“回去替我向你爸爸带个好。思哲,跟你哥学着点儿!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黄思哲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叫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哥,我永远在你这榜样的形象下苟延残喘啊!”
“谁叫你小子不争气!”黄浩哲笑道。兄弟正在笑闹,陈晓月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陈妈妈打来的,心里莫名一紧,忙接了接听键叫道:“妈!”
陈妈妈的声音有些疲惫,小声说:“晓月,你爸情况不太好,刚才医生又把他推进重症监护室去了。”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陈妈妈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这就回去!”陈晓月有些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该怎样面对?自己才30多岁,难道这就步入中年了吗?人家说中年女人最不好过,上有老下有小,很多工作干不了,还有妖精挖墙脚!这个世界对女人也太苛刻了吧?唉!
“浩哲,我们回去看看吧!”她看向黄浩哲,手有点抖。黄浩哲皱眉拿出手机,听了听时间,说:“不行啊,我下午还约了人谈事,要不你先去看看?”
“哥!”旁边的黄思哲低吼了一声,黄浩哲拉过他:“你正好没什么事,去把你嫂子送回去。妈,我还约了人,先走了。”
说着也不管别人的反应,抬脚走了,留给大家一个传说中霸道总裁的背影。
“不就开个按摩店吗?还真把自己当老总了。嫂子,我们也走吧!”黄思哲看陈晓月落寞的样子,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走吧。”
“嗯,辛苦你了!”陈晓月跟着他出了门。他嘿嘿一笑,露出一个小虎牙:“嫂子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呢!”
陈晓月做梦都没想到,就去婆婆家吃一顿饭,父亲的情况却急转直下。一个小时前,陈妈妈已经感觉陈瞎子有些不对了,原来还很平稳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虽然他躺在那里,不能说话,但是总感觉陈瞎子乱动,浑身不舒服。
陈晓月回医院等了一会,还不见结果,想到盼盼一个人在家,就回去把盼盼接到了医院来。时间过得特别漫长,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陈晓月趴在床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醒了,迷迷糊糊听到陈妈妈大喊:“晓月,你快起来!你爸,你爸没了!”
“啊?”陈晓月脑子嗡的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谷底。原来生与死的距离,不过一线之隔!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仍然不可置信地尖叫:“怎么可能?白天不是还挺好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妈,你别吓我!别吓我!”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病房里多了一名医生和护士。
“晓月啊!”陈妈妈撕心裂肺嚎了一嗓子,再没了声息。陈晓月连喊了几声“妈,妈!你怎么啦?你有听见我说话吗?妈!”
半晌,陈妈妈这才缓了过来。还好,没什么大事。
这时候,陈晓月想起了黄浩哲。不知道从何时起,黄浩哲经常晚上不回家了,陈晓月也习惯了黄浩哲不在身边的日子。心灵的疏离都是从身体开始的。只是陈晓月每天忙老老小小,忙家务,等她有一天在意这个,已经晚了!
她来不及多想,哆哆嗦嗦打了黄浩哲的电话,该死的手机又关机了!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拼命拧紧却无法完全制止有水流出来。
黄思哲一脸悲戚,见陈晓月悲痛欲绝的样子,吸着鼻子说:“嫂子,你别太伤心了,伯母还需要你照顾呢!”
这句话像有还魂功能,陈晓月胡乱抹了把泪,搂了搂不明状况的女儿,又通知了许欣然。这个时候,她有很多事要忙,无暇分心,需要有人帮她照顾女儿和陈妈妈。
料理完各种手续,回到娘家,许欣然一直送到屋里,盼盼后来才知道外公没了,嚎啕大哭起来,陈妈妈也一路上哭得几次昏死过去。
家里乱成一团,许欣然只得当安慰天使,又是哄盼盼又是劝陈妈妈。安抚好她们后,才抽空来问陈晓月:“黄浩哲哪去了?怎么没来?”
“他说约了人谈事情,就一直没回家,手机也关机了。”陈晓月低声说。在这关键时刻,她最需要的人却联系不上,她只能一个人强忍悲痛去面对,说出来还真丢人!
“他的心可真够大的!”许欣然抱怨道:“晓月呀,他有那么多事情要谈吗?指不定在哪谈呢!”
深陷丧父之痛的陈晓月没注意到许欣然脸上极不自然的表情。一旁的黄思哲却看得真真切切,仔细一想也不由疑窦丛生,只是这种场合,他也不好细问。
等黄浩哲知道消息,陈晓月已在黄思哲和许欣然的帮助下,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望着面带愧色的黄浩哲,陈晓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生气,好像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再依赖他了?她想不起。
办完丧礼,陈妈妈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每天不是坐着发呆,就是哀哀哭泣;黄盼盼还得上学。为了照顾她们,陈晓月决定暂时搬回娘家住。
黄浩哲听她这么说,表示极力支持,他情深意重地说:“老婆,你就好好照顾妈和盼盼吧,住多久都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有事可以找我妈和思哲,你就放心吧!”
许欣然对陈晓月的想法并不认同,极力劝她把陈妈妈接回自己家去住:“晓月,让伯母换个环境也许心情也会好些呢!再说了,让黄浩哲一个人在家,你真的放心吗?”
许欣然表情怪异,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钻进鼻子。陈晓月想起那凌乱的被褥,和那天在小区门口巧遇时许欣然的慌乱。
她心中一凛,那个念头好像跳动的小火苗,又在脑子里窜了起来。难道,是她?
不!不可能!陈晓月自我否定。买同款香水的人很多,如果因为这个去疑心自己最亲的闺蜜有觊觎之心,那就太小心眼了!
而且,许欣然虽是“齐天大剩”,自己父母就是因为小三离婚的,平生最痛恨劈腿,这种人怎么可能亲自给人当小三儿?绝对不会!
再说了,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情去管这档子事?这人都能说没就没了呢,何况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呢?
陈妈妈不想去女儿家住,她说这是她和陈瞎子的窝。如今老伴儿没了,她就是要守着这里,哪也不去。
于是陈晓月还是住在了娘家,许欣然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守着老妈女儿,意味深长地抱了抱她,一声长叹。
黄浩哲好像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偶尔打电话来,也是随便问几句就挂了。
倒是黄思哲,几乎每天都会和她们视频,有时间还会过来看望。弄得小区里几个多事的大妈还以为,他才是陈家女婿呢!
陈妈妈缓过劲来,也劝陈晓月回去:“你们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因为我而长时间分居呢?马上学校要放假了,我有盼盼陪着就行,你还是早点搬回去吧!”
许欣然也老叫她搬回去,还有好几次戳着她的脑门骂:“你说你是不是在家里呆着,呆傻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哪个男人都不是有了几个臭钱就在外面瞎混?就算是柳下惠,也经不住别人生扑啊!更何况都是一群狼呢?你不回家睡觉,那张床是给别人留着吗?”
陈晓月受不了,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她的痛处,于是收拾了东西搬回去。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黄浩哲的按摩店,这一家是最早开的,也是他们的所谓总店。
陈晓月忽然心头一动,叫司机师傅停了下来。她想去看看,老板娘来店里查看一下,不算过分吧。
想起按摩店,陈晓月觉得心里很不踏实,虽然她不怎么过问,但是她知道,黄浩哲开始经营按摩店的时候,还是本本分分的,但是到了后来,他就不按照套路出牌了。
首先,他把原来的排钟点钟的规矩全作废了,改成了派钟制度,按摩师上钟不是按照顺序轮流的,而是由他或者前台指派,这样一来,前台的权利就很大了。前台小姑娘整天黄总黄总地叫他,又倒水又按摩,看那劲头,黄总让她们陪睡觉,她们二话不说就会脱衣服上床。
黄浩哲自己也更有着无上的权利,直接可以影响按摩师的收入,曾经有多个按摩师由于的最了前台,导致连续几个月收入减少,最后愤然离去。更是有不少按摩师偷偷给黄浩哲送礼,只为了能够多得到几个客户。
打工的还要给老板送礼?陈晓月无法理解这种行为,难道不是依靠技术吃饭吗?难道小小的按摩店也变成事业单位啦?可是再后来发生的事,让陈晓月更加大跌眼镜。
黄浩哲并不满足于按摩师送的那点小钱。他开始轮流在每家分店坐诊。他上班的时候,先给客人把脉,然后之乎者也地说上一通,有时候把脉看出来的也并不是客人的身体情况,什么财运事业、婚姻感情,什么都说,据说黄浩哲说得特别准,这都是得到了老丈人陈瞎子的真传。
可是陈晓月知道,黄浩哲对算卦这一行,还不如自己懂得多。陈瞎子思想比较守旧,陈晓月七岁的时候,她爸爸就逼着她背诵各种口诀了。陈晓月敢打赌,黄浩哲连最基本的六十花甲都背不全。
不用问都知道,黄浩哲用了各种旁门左道的手段才把客人忽悠住的。这些事都让她忧心忡忡,她试图和黄浩哲谈谈,但是每次一提起这个,黄浩哲就不屑地说:“你爸爸骗了一辈子人,还好意思说我呢。”
陈晓月有心争辩,又觉得特别无趣,索性也就不管了。她曾经问过父亲是不是每个算命先生都骗过人,父亲意味深长地说:“星加尖,吃遍天。晓月啊,你不要问是不是每个算命先生都骗过人,你应该问是不是每个人都骗过人。你知道最难算的是什么吗?”
陈晓月哪里知道,于是陈瞎子告诉她说:“天也算尽,地也算尽,最难算的就是人心啊。可是来找你爸算卦的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算人心的?你记住,靠着忽悠人吓唬人最多能赚点小钱,如果真的闹大了,自己最终会吃大亏。你爸爸我为什么有那么多大官和有钱人来找啊,因为你爸爸不赚那些忽悠人的小钱,你爸爸我能算人心。”
这一番话直接把陈晓月说糊涂了,干脆她也不问了。就这么胡思乱想,她走进了按摩店。
不知为什么,虽然她看不见前台小姑娘的表情,总觉得前台和她打招呼的时候有点怪怪的。保洁阿姨见到她也躲躲闪闪,或许一切只是错觉,毕竟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来到黄浩哲的办公室外面,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娇笑伴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凝神一听,如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冻在当场!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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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1:56:12 |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岁月如风说:
第二章,陈晓月正在胡思乱想,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因为四周太安静了,手机又正好握在手里,电话铃声显得特别刺耳。
她定了定神,接听了电话。母亲急切的声音传来。隔着屏幕,陈晓月都能感觉到她的焦燥:“晓月,快来,你爸出车祸了,现在在人民医院!”
陈晓月的心往下一沉,她来不及多想,一边对着手机大喊:“我这就来!”一边抓起了自己的包包冲出了门。
这几年按摩店的生意突飞猛进,他们的收入也水涨船高。从根本上说来,全都是因为陈晓月的父亲的帮衬。陈瞎子前几年开始就不对外算卦了,除非老熟人介绍或者是高官巨贾。老头儿自从学会了电脑和智能手机,没事儿就和各地的盲人聊天。一般来说,老头儿也很少出门,怎么会出车祸呢?
陈晓月坐在出租车上,心急如焚,胡思乱想,时不时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裙子。她从小到大,最不愿意去的三个地方,就是火车站、医院、商店。因为这三个地方有着相同的特点,人多,门多,不容易找到路。现如今,坐火车可以找工作人员带领,买东西可以网购,只是这医院,是你永远无法回避的,只能祈祷自己不要生病。
今天,自己爸爸出了车祸,少不了楼上楼下不知要跑多少趟,各种缴费窗口、化验窗口,取药窗口,光是想一想陈晓月都觉得头大。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闺蜜许欣然的电话。
紧赶慢赶到了医院,许欣然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等她了。许欣然跑过来拉住陈晓月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钻进了陈晓月的鼻孔,她心里一动,这熟悉的味道,难道是她?不能,绝对不可能。
有了闺蜜帮忙,这就方便多了。她们找到陈晓月的妈妈,老人家眼圈红红的,声音有些发哽,看样子吓得不轻:“晓月,你爸在重症监护室呢。”
“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陈晓月连声问。母亲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还没醒呢,医生说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受伤很严重,要做进一步检查。”
“啊?我爸什么时候出门的?去干什么啊?”陈晓月不由紧张起来,听医生的说法,父亲的情况不容忽视呢。
陈妈妈摇头苦笑:“今天他上午就出去了,你回来的时候不是也没见着他嘛。”
陈晓月这才想起来,自己送女儿回家的时候,的确没看到父亲,只是那时候他心乱如麻,根本没在意这些事。
陈妈妈又说:“他又去找那几个老瞎子打牌喝酒,回来的时候,就在家门口那条马路,明明是绿灯,可以过马路,你爸手里还拿着盲杖,有一辆大货车根本不停车,听说,把你爸,撞飞了五六米远。有邻居看见了告诉我的。”
也是,身为一个盲人,谁能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每天走在马路上,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总是比其他人承担着更多的风险,这是没办法的事。
许欣然提醒道:“你不给黄浩哲打个电话吗?”
陈晓月这才想起来,她拨打黄浩哲的电话,对方关机。他经营着七家按摩店,手机怎么可能关机?联想到之前的那些蛛丝马迹,陈晓月不由心里发毛。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陈瞎子终于被送回了病房,头上身上全是白色的纱布和各种管子,医生说暂时情况稳定,但是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陈晓月做了个深呼吸,把负面情绪收了收,换上一张甜甜的笑脸,小心地俯下身子,轻轻说:“爸,你现在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吗?疼不疼?”
“晓月。”陈瞎子只说了两个字,似乎又睡着了。
陈妈妈轻轻摆了摆手:“算了,让他睡一会吧。”
正说着,医生过来了,说有一些情况要和他们谈谈。陈晓月听出话里有话,让妈妈守在病床边,自己和许欣然一起跟出去问医生实情。医生这才告诉她老头儿这次重伤,最麻烦的是内脏破裂,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也只能看他自己的恢复,能不能保住生命全靠运气,要他们有心理准备。
这意思……陈晓月一个趔趄,要不是许欣然伸手扶住,差点就摔倒了。这么多年,她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她从来没想过,父亲会这么年轻就离开人世。
她哆哆嗦嗦又给黄浩哲打电话,还是关机。什么情况?她和许欣然对视了一眼,心念一转,给黄浩哲的助理肖云打了个电话。
肖云原来是他们一家按摩店的前台,因为人长得漂亮,又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后来让她做了那家店的店长。再后来黄浩哲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干脆就让她做了助理。
?这小妮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电话打通了,好半天才接电话,对方喘着粗气,支支吾吾地说她下班后就离开店里了,她也不知道黄经理在哪。
陈晓月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根无形的线吊了起来,钟摆似的在半空中晃荡,停也停不下来。她总是觉得这一切很反常。
“晓月……”许欣然一脸担忧,想安慰几句,又无从说起,最后哑着嗓子说:“我们去看看你妈吧,出来太久她又该起疑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病房,陈晓月强颜欢笑说:“妈,医生说我爸主要是大失血,要在医院养一段时间,你就放心吧!”
陈妈妈听听稍微安心了一点,擦擦眼泪说:“要不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给你爸做点饭带过来?”
陈晓月说:“这个时候,就算醒了,他也不能吃饭吧,还是大家都守在这里吧。”
这时候,陈晓月手机响了,是黄浩哲打来的。
一听岳父出车祸了,他惊得一声大吼:“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陈晓月被他如雷的咆哮声震得耳膜生疼,心乱如麻也不想多说话,只得委屈地说:“你来再说吧!”
黄浩哲很快过来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又是道歉又是安慰,总算哄得大家都不埋怨他了。黄浩哲自告奋勇陪床,陈晓月无可奈何地说:“你留在这里陪床,有什么用啊?还是赶紧回家吧。”
黄浩哲死活不肯走,最后还是打电话把自己的弟弟黄思哲叫过来和陈妈妈一起留在医院。这次千叮万嘱后,和陈晓月回家了。
回到家,陈晓月就问他手机怎么突然关机。
“哦,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黄浩哲的理由很正常,可是,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进了卫生间。
可是,陈晓月知道,他每天都带着充电宝,平时手机24小时不关机的,这明显就是个谎言。
可那又怎样?做生意逢场作戏也好,半推半就也罢,男人可以说他们是逼不得已,女人却不能说他们风流。
陈晓月深深地看了卫生间的门一眼,里面传出了哗啦哗啦的水声。陈晓月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从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黄浩哲只裹了一条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老婆,你看咱爸这个情况,住院期间怎么办啊?”
这是个现实问题,黄浩哲工作比较忙,就算不忙,一个全盲又不可能去伺候病人。他弟弟黄思哲总感觉有点吊儿郎当的,至今没成个家。说他几句吧,他就和嫂子嬉皮笑脸,也不能指望。许欣然也不可能总盯着,想来想去,还是陈晓月自己和妈妈两个人可以陪床。
想想父亲危在旦夕,她也觉得该尽孝的。而且家里的事历来是她安排,黄浩哲做惯了甩手掌柜,也习惯听她安排。
陈晓月叹了口气说:“要不这样,给爸请个护工,我和我妈轮流去陪着,应该就可以了。”
“也只能这样了,也让思哲去帮忙,反正他一天到晚没事干。就这么定了。”黄浩哲给弟弟打电话说定了这事,打着哈欠说累,就上床睡了。
陈晓月没有关灯,反正黄浩哲也看不到,自己睡不着觉,也不想沉浸在黑暗里。她躺在黄浩哲身旁,被子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刺激着她的鼻孔,她又仔细嗅了嗅,好像又什么味道都没有,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像车轱辘,在她脑子里不停地碾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有什么不对,她又说不出来。就像水里的波纹,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却无法抓住,只能干着急。
枕边人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陈晓月侧过脸怔怔地望着他。十多年了,他从当年那个盲校学生,一跃成了七家按摩店的老板。而自己,似乎还是那个刚刚毕业的样子。当初放弃上大学,后来放弃参与管理按摩店,这一切,自己做对了吗?
习惯裸睡的黄浩哲翻了个身,胸口处明显有一个红色印子。陈晓月翻身坐起,凑过去一看,那簇小小的印记仿佛一团火焰,灼烧着她。
这是口红吗?不对,这是类似刮痧留下的印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种草莓吗?陈晓月揉了揉眼睛,微弱的视力,实在看不清那印子到底是什么。被文字叮咬以后也会有红印子,真让她真假难辨啊。
一股冲动从胸口冲到头顶,陈晓月悄悄下床,轻轻拿了黄浩哲的手机进了卫生间。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有一种做贼般的心虚。
不是说每个女人都不能活着走出老公的手机吗?她倒要看看,黄浩哲到底有没有猫腻。
密码还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陈晓月熟练地关掉了读屏软件,迅速地翻找着,微信、短信、QQ、通话记录,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黄浩哲的手机堪比一汪清水,透明,清澈,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陈晓月握着手机,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是自己太多疑,还是老公太狡猾?她不知道。不过,一无所获并没有让她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脑子里一片浆糊,最后艰难地决定:先把精力放在爸爸身上,无论他能不能过了这个坎儿,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毕竟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就这样,她打开读屏软件,关闭屏幕,把手机悄悄送回原处。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晓月就奔走在学校、家、医院之间,虽然说都隔得不远,可每天这样来回折腾,她还是累得够呛。许欣然看不下去,也经常过来帮忙,黄思哲也增加了过来的次数,这才让她能够稍微休息一下。
这天,陈晓月忽然接到婆婆的电话。婆婆说,晓月这几天来太累了,今天也该歇一歇,让她一会和黄浩哲哥俩一起过去吃饭,她都准备好了。
这天正好许欣然有空过来,陈晓月想着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过去看望婆婆了,于是就和黄浩哲哥俩一道去了浩哲妈妈家。
吃完饭,老人家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儿媳,眼泪汪汪地说:“晓月,听说了你爸的事儿,妈也想了很多呀,估计我也是活不长了,这岁数的人,说没就没。”
晓月急忙安慰道:“妈,我爸那是意外,你们都还年轻着呢,可别这么想啊。”
“年轻什么呀,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不过,我有一件事就算是到死也放不下呀。”
“什么事?妈,你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黄浩哲见老妈这个样子,眼圈一红赶紧说。
陈晓月也强颜欢笑道:“妈,你胡说什么呢?你还得给黄思哲娶媳妇呢!”
“唉!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多年的心脏病,胳膊腿也越来越不灵活了。”浩哲妈妈一声长叹:“我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浩哲还这么有出息,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呀。你说你们两个人,眼睛都不好,生了个女儿还是眼睛不好。以后你们可指望谁啊?晓月,现在放开二胎了,你能不能答应妈,再生一个?”
陈晓月愣住了。当年她生女儿时大出血落下病根,不能再生育。难道婆婆忘了吗?这些年,浩哲妈妈对盼盼也挺好的,虽说没有亲自带,但是隔三差五给买东西,上兴趣班的钱,也是奶奶给拿的。谁会想到她心里还藏着那个执念,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黄思哲见嫂子脸色大变,赶紧凑过来说:“妈,你说什么呢?看不见怎么了?我哥从小到大,不是比很多能看见的都优秀?我嫂子更是优秀?要不是我哥和她青梅竹马,说不定多少人排队抢呢。盼盼聪明懂事,虽说遗传了眼病,但是比妈妈视力好得多,什么都不耽误。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
“一边去!快三十多了还没成个家,我更不能指望你!”浩哲妈妈一脸嫌弃地白了黄思哲一眼,转而对黄浩哲说:“盼盼再好,毕竟是个女孩儿,早晚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真孝顺妈,就给妈生个大孙子!你就不担心你们那么大的生意以后没人继承啊?”
陈晓月有些愧疚地望着黄浩哲,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更没想到,黄浩哲拉着妈妈的手,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顿时让陈晓月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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